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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並不隱瞞自己針線活做得很差的原因:“我是在外祖父外祖母跟前長大的——小時候我和姐姐都不懂事,常起爭執,我把她打得頭破血流的事情都出過兩次,又與外祖父外祖母特別投緣,家父家母索性把我送到了二老膝下。過了十歲才回到家裡。外祖父和外祖母特別寵我,凡事都依著我的心思來,專門請了師傅教我習文練武。平日裡只對那些上心,針織女工先前根本不會。這兩年我娘看著心急,一定要讓我學,可我哪兒是那塊料啊……”
裴羽這才明白,外人為何不瞭解張旭顏的根底,更不曉得她自幼習武的事情。以前的文安縣主,應該就是因著姐妹不合的緣故,不願意跟外人說二妹的事情。
“只要上心些,有點兒耐心,針線活就能做得好。”裴羽安撫張旭顏,“尋常縫衣做襪,哪裡有什麼好不好的?只要針腳細密平整些就行。至於繡活,會不會的無妨,我是閒來沒什麼消遣,便做繡活打發時間而已。”
“嗯,我也明白這個理。只是,在家的時候,我娘整日裡在我耳邊絮叨,我也不知怎麼回事,她越說我就越懶得做。”張旭顏笑著撓了撓自己的額頭,“這一陣吵著來找你,我娘根本就不同意,說‘你那個沒心沒肺沒輕沒重地性子,少去給蕭夫人添亂,況且,人家那般柔和的性子,跟你個野丫頭能有什麼話可說’。我跟她沒法子,便拿請教針線說事,她聽了說要是糊弄她、一點兒長進都沒有的話,往後甭想出門。我得了你的指點在先,也是想跟我娘爭這口氣,這才安下心來學的,我娘見我真的上進了,這才不再攔著我過來,心裡該是對你千恩萬謝的。”
裴羽聽了這一席話,不免失笑,“那你回去跟令堂說說,我很高興你過來,也是真的喜歡你這性子。你要是不常來,我可就要去府上找你了。”
張旭顏笑逐顏開,“嗯!我一定會跟她說的。她可不敢讓你輕易動身去我們家裡串門——正是有喜的時候,況且我二哥二嫂的事情還需要你繼續說項——她只盼著你養精蓄銳呢。”
裴羽輕輕地笑出聲來,“我想著也是這樣。”頓了頓,又道,“等會兒我給令堂寫個字條,你帶回去。”又打趣道,“令堂要是不信,過兩日來找我詢問就不好了——那讓你多沒面子啊。”
張旭顏大樂,“嗯!你還別說,那真是我娘做得出的事兒!”
裴羽笑盈盈地端詳著張旭顏分外悅目的樣貌,“往後不知誰有那等夫妻,把你娶進家裡。”
張旭顏並不扭捏,只笑著掐了裴羽的手一下,“嫂嫂原來也是促狹的性子,竟這般打趣我。就像我娘說的,在別人眼裡,我簡直就是個小母老虎,誰家供得起我這種人?”
裴羽大樂,“怕這怕那的人,咱們才不稀罕他看上。”
張旭顏撫了撫心口,“唉,嫂嫂真是會說話,聽你這麼說,我心裡好過多了。以前被我娘數落著,可真是認定自己是招人嫌的老姑娘了。”
“胡說八道。”裴羽笑著輕推她一下,“不準妄自菲薄,我可不愛聽這種話。”
“好。”張旭顏笑著點頭,“我爭氣些,嫁個過得去的人,這樣嫂嫂也能心安些。”
兩女子都是以誠相待,交情自是逐日加深。張夫人看過裴羽的字條,笑了一番,親筆回了一個字條,讓裴羽對自家的女兒多擔待些,之後,便十分贊同二女兒到蕭府串門,盼著女兒受裴羽的影響,性子能柔和一些。
有了實實在在的交情,很多事情,張旭顏都不再回避,如實告知裴羽——例如大哥、二哥和大姐。
“大哥和二哥一樣,都是先找到了意中人,明裡暗裡好一番費心思,這才入了我日後的大嫂、二嫂的眼。也是奇了,兩個人都是大大咧咧的性子,意中人卻都是端方柔婉的性情——大抵也是受夠了我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