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應全不在元熹帝預料之中,情緒落差之下,他險些發火,沉了臉問道:“怎麼叫魯莽?朕夜以繼日地忙碌這麼久,難不成都是痴人說夢?”
雲凝笑意更冷,“的確是痴人說夢。”
“……”元熹帝驚愕地看著她,片刻後抬手摸了摸她額頭,“你是不是病了?怎麼說起胡話了?”從來都支援他的女子,今日太反常了。
雲凝撫額,拿過他的手按在腹部,“皇上不覺得操之過急了?”說到這裡,語聲倏然轉低,“我這肚子裡空空如也,難不成皇上忘了?您想將霍天北逼至絕境,他又何嘗不能將您與我逼至絕境?我們聯手作假的事萬一傳出去,就算是霍天北沒心謀反,幾位王爺卻會陷入紛爭,他們不想方設法將您推下皇位才怪!便是不想將您取而代之,也會要您過繼他們膝下的子嗣……到那時還了得?最要緊的是,眾人到那時都會認定您命中註定無子,這樣的言論傳出去,您還能抬得起頭來麼?”
元熹帝卻是不以為然,“他一個大男人,才不會有心思懷疑你肚子裡有沒有東西。”
“……”雲凝氣結反笑,只得道,“他不知道,可他的夫人卻不是個省油的燈,話裡話外一直疑心臣妾此次有喜。”
元熹帝仍是不能重視起來,大手一揮,“那就傳令死士,將這女子除掉!朕手裡的那批死士一直隱匿於暗中,不到關鍵時候,誰也看不到他們。見過他們的人,多半已經斃命。”
雲凝歎服,“我的皇上,您就是再不關心宮門外的事,也該聽臣妾說過,定國公夫婦伉儷情深,再者說,定國公當初為了夫人改道去漠北救人的事也沒過去多久啊,您當時怎麼說的竟也忘了不成?”
元熹帝雙眉緊鎖,“還真是,險些就忘了。”起身來回踱步,思忖多時,道,“朕要除掉一名女子而已,又不會敲鑼打鼓地宣揚出去,命死士暗中下手就是。”隨後沉了臉,“此事知情人不會有多少,若是訊息洩露,朕只能認定內奸是你,到時候,你要假裝的事情就是小產了。”
雲凝神色一滯,起身行禮,恭聲稱是。心念轉動,又道:“祁連城的學院建在西城郊野之中,那裡離定國公府一棟別院不遠,定國公夫人又對學院的事很上心,常去那裡走動。”
元熹帝滿意地笑了,“好!”
“再有——”雲凝最關心的當然還是自己的安危,“定國公夫人萬一已將臣妾的事告訴了定國公……那事情還是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