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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行性別歧視很嚴重。”盛夏沒否認,“我一開始長頭髮,蹲在地上看監視器差點被人用香菸燒了滿頭包,後來就直接剪了。”
這三年的經歷讓她明白,有些東西不是獨善其身就可以做到的,他們會覺得你不抽菸不喝酒是看不起他們,他們會覺得一起沾染上這些對身體不好的習慣,像是某種共沉淪,於是就變成了自己人。
很讓人無語的成年人的幼稚規則。
程涼沒有馬上接話,蘇縣不大,車子開了十幾分鍾就開出縣城,路邊又是一望無際的戈壁灘。
盛夏在這樣的路上開車疾馳,戴著墨鏡,短髮被風吹亂了,看起來已經和那個扎著馬尾讓他加油的姑娘判若兩人。
但是就在今天早上,她捏著拳紅著眼眶,她跟他說,她放下了。
“害怕嗎?”他問她。
盛夏轉頭看他,沉默了一會,點點頭:“怕過。”
很多時候都怕過,怕自己再妥協下去會忘記初心,怕拍出來的東西越來越向市場低頭,怕現在再給她一次自主的機會,她還會不會像過去那樣,扛著一個業餘的攝像機,挨家挨戶的問老闆,你們家能不能拍紀錄片,名字叫吃夜宵會死。
“但是有時候害怕也挺好的。”她又說。
害怕了,會暫停腳步,暫停了,就會想起自己是誰。
程涼笑了。
她還是那個她,有夢想有立場也知道怎麼往前走的她。
“你呢?”盛夏不知道為什麼反問了一句。
她想,可能是因為,她真的很久沒有看到程涼的笑了。
程涼看著窗外,臉上的笑意還沒有完全消失,回答的很快:“我每天都在怕。”
盛夏意外,她沒想到程涼回答的那麼快。
程涼也是 “程涼!”
程涼比手畫腳的溝通效率很高, 幾分鐘之後就跑了過來,在車外做手勢讓盛夏把車停在村口的一塊空地上。
他表情放鬆,看到盛夏還做了個讓她穿好防曬衣的手勢, 看口型是想告訴她現在外面很曬。
作為一對早上剛剛和平分手的舊情人, 他們兩人之間的氣氛和諧的過分了。
程涼甚至還有空給她遞了個蘋果:“村長給的。”
盛夏下車後正低頭擺弄她的攝像機,看到蘋果就很自然的側身露出了自己的單肩包:“幫我放包裡吧, 謝謝。”
這邊的蘋果真的特別好吃,陽光充足的地方, 糖分總是如約而至。
程涼動作一頓, 往前走了一步拉開盛夏的包,把那個大蘋果塞到她包裡。
盛夏的包裡就一瓶水一個錢包兩盒電池。
裡面還有個吃了一半的麵包。
程涼覺得這麵包可能要發黴了,於是把蘋果往麵包的對角線塞了塞,然後又幫她把單肩包拉鍊拉好,自己從車後備箱裡拿出一個很大的醫藥箱,不能用左肩膀,所以歪著半邊身體用腳踹上後備箱。
“留在這個村的基本都是七十歲以上的老人。”程涼等盛夏調好攝像機對著他的瞬間就開了口。
盛夏忍不住一樂。
這人,跟拍了一週之後都快形成條件反射了。
“……”程涼頓住,也大概猜出盛夏在樂什麼, 別開眼,很堅強的繼續, “有很多都有基礎病。”
耳朵尖有點紅。
“去年我們在醫院裡組織了一次老人體檢,那部分有基礎病需要長期吃藥又腿腳不方便的老人就由醫院裡的人定期送藥。”
“我平時休息也沒什麼事做……”
他自言自語了半天,聲音越來越輕, 耳朵越來越紅,本來有點惱羞成怒想自己先進村,結果走了兩步又覺得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