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子沒有來醫院, 再後來, 就在準備援疆的事情。
“他那段時間好像還真就沒進過手術室。”周弦思索半天,恍然大悟。
所以程涼這個人,就是遇到難受事自己死扛的人,不示弱、不求救。
盛夏是真的釋然了。
她對程涼本來就只有生氣沒有恨,或許還有些隱秘的不甘,但是這一次之後,都結束了。
她初戀結束的原因只是因為他們之間性格不合,他們那十幾天的愛情仍然是美好的,只是結束的時候兩個傻子都不懂得怎麼去延續。
程涼是個好人, 她看人的眼光也一直沒有錯。
心頭的那股氣終於散了,睜開眼, 盛夏翻了個身,看到了枕頭上的擎天柱,她心情挺好的戳了戳。
這套死貴的, 她都捨不得買。
有錢真好。
手機裡有程涼剛剛發給她的微信,他說他今天下午兩點要去送藥,問她需不需要跟拍。
他說這不是援邊的工作內容,就是他平時閒著沒事幹開車四處走走順便做點事。
他說:你不拍也沒事, 就是我肩膀最近還開不了車,如果你不跟拍,我跟你借下小白當司機,我這邊會開車的醫生都在上班。
……
盛夏翻了個身,頭埋在枕頭裡半天,伸手回了一句:我去。
給村民送藥,這個素材她需要。
想了想又回了一句:我開車。
程涼秒回:好,那兩點見。
盛夏鎖上手機,又在床上磨蹭了幾分鐘,這是她來新疆後睡得最好的五個小時,起床之後刷牙的時候她甚至忍不住哼起了歌。
下午兩點,太陽正烈,程涼那輛蒙塵的吉普車現在髒的已經連車身顏色都辨認不出來了,大老遠的就黃禿禿的一坨。
“我等過陣子下完雨就洗車了。”程涼看盛夏開啟車門一臉無語的瞪著手心的灰,給她抽了張溼巾紙。
“我把這個月的天氣預報拉到底都沒看到會下雨。”盛夏咕噥了一句,接了紙巾卻沒有拿來擦手,半跪在副駕駛座擦了擦副駕駛座視覺死角上的灰,半擰著身體在副駕駛座上裝了個攝像機位。
全部做完,才順手把那張已經髒兮兮的溼紙巾翻了個面,擦了擦自己的手。
過陣子。
過陣子這車就直接沙化了。
程涼一怔,笑了。
“地址給我。”盛夏回到駕駛座低頭搗鼓導航,等程涼坐上副駕駛繫好安全帶,她捲了捲袖子就開始發動車子。
她狀態很好,連帶著程涼也輕鬆了。
她開車技術也是真的不錯,坐在副駕駛的程涼側頭看著盛夏動作麻利的開著他的手動擋吉普,哪怕再看一次,還是覺得很神奇。
盛夏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程涼別開眼開始研究盛夏剛剛裝上的固定攝像頭。
“這個機位只拍車內,到了村民那邊以後我會先徵詢村民的意見,他們同意了我才會繼續跟拍。”盛夏開出停車場,正好紅燈,她敲著方向盤看著紅綠燈。
“我去溝通吧。”程涼說,“他們不太聽得懂普通話。”
盛夏轉頭看他:“你會當地方言?”
“我不會。”程涼搖頭,“但我會比手畫腳。”
盛夏:“……哦。”
綠燈亮,盛夏一腳油門繼續出發,坐在副駕駛座上無聊的程涼又開始擺弄盛夏放在副駕的攝像機。
便攜攝像機,她這幾天最常用的那一個,手柄那塊已經被磨得發白,機身磕磕碰碰的都是歲月的痕跡。
程涼大概覺得這樣的攝像機挺酷,開開合合的玩了好一會。
盛夏瞟了他一眼,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