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晴垂眸看著被綁在椅子上的容昭,語氣堅決:“抱歉。”
“我原本沒打算殺死你,我沒殺過人,不想給自己的手染上血,”白小晴看了一眼自己握著刀的手,“你不該醒來,你知道的太多了,就算我死了,你還是會揭發明晨的。”
“我不會揭發他,”容昭抬眸,眼裡帶著一絲狠厲和果決,“我會殺了他。”
他完全可以哄騙白小晴,說自己不會揭發更不會去殺馮明晨。他做不到,也說不出這種話。
白小晴眼裡閃過一絲悲涼,握著刀子走近容昭:“那我更不能放過你。”
容昭掙扎了一下,手腕上的繩子勒得更緊了,像一條條盤踞的蛇,透著無法擺脫的寒意。
他大聲質問道:“為了這麼一個惡魔,你何苦這樣。”
白小晴迎著容昭的目光,輕輕揚了下唇:“你呢,容警官,你為什麼會接我遞給你的那杯奶茶?”
容昭張了張嘴唇,口腔裡似乎還殘留著淡淡的紅豆的香甜。
他像是突然失去了力氣,聲音又低又淺,帶著一絲自嘲的可憐的輕笑:“你煮的的粥很好吃,我已經很久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養胃粥了。”
“你在說什麼,”白小晴擰了下眉,旋即反應過來,“你誤會了,那些養胃粥不是我煮的。”
容昭抬眸看著白小晴:“是誰?”
白小晴答道:“周燁。”
容昭聽完,垂下眼眸,許久沒說話,長長的睫毛遮擋下,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白小晴苦笑道:“你因為一碗粥丟了自己的性命,我同樣也能為一把傘一碗麵拼命。”
她看了一眼地上被手電筒照出來的一片白光,像極她和馮明晨初識那一天落了滿地的雪花。
那一年據說是近十年來最冷的一年,早早就下了雪。
她被客戶趕了出來,冷風夾著雪花直往脖子裡吹,單子沒談成。別說吃飯了,弟弟生了肺炎,高燒到四十度,連醫藥費都沒有著落。
她身上的衣服看著厚,其實是稀疏化纖的料子裡裹著一點棉絮,不擋風不保暖。
她的手早就生了凍瘡,臉凍得通紅,連流出來的眼淚都是冷的。
她又冷又餓,坐在花壇邊縮著脖子,在心裡計算著一盒抗生素的價格,越算越急,想起早已離世的父母,終於委屈地大哭起來。
風似乎停了,雪花也不飄了,她抬頭看見一把傘,看見撐著傘幫她擋著風雪的他。
他那麼高,站得筆直,像突然降臨的天神,撐起了她的天空。
他把她從地上扶起來,帶她走進馬路對面的一家麵館。
白小晴的聲音異常溫柔:“那碗陽春麵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面,就像你吃的那碗粥一樣。”
“現在,你能理解我了吧。”
容昭打斷白小晴的話:“這不一樣,馮明晨從一開始就對你有所企圖,周燁沒有企圖。”
白小晴看著容昭,在這張精緻冷豔的臉上停留許久,她一個女人都對他的長相動心,更別說性取向為男的周燁了。
“他怎麼可能對你沒有企圖。”白小晴繼續說道,“我認識他好幾年了,從沒見過他對哪個人這麼上心過,你是第一個。”
容昭緊緊咬著自己的下嘴唇,沒接白小晴的話。
白小晴低頭看了一眼時間,撿起地上的揹包,從裡面拿出來一個藥瓶,倒了幾粒出來遞到容昭唇邊:“你要是怕疼,可以吃幾粒安眠藥,等你睡著了,我再動手。”
“啊”刺骨的疼痛令白小晴驚叫一聲,她手掌就被容昭咬住了。
手掌生生被咬掉一塊肉,血肉組織連著面板,發出一陣濃重的血腥味。
白小晴疼得後退了幾步,跌靠在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