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燁有自己的判斷,容昭沒有撒謊,他只是隱瞞了一部分真相。他跟賀豔豔的過往是真的,跟案件的關聯卻不止於此。
周燁看過容昭在警校的請假和逃課記錄,那人每逢大雨夜就會想盡一切辦法出去,在外面晃盪一整夜,第二天天快亮的時候再溜回來。
這份病態偏執的背後必然會有一個強大的精神力作為支撐,周燁跟各種犯罪分子打交道慣了,他深知這股力量的來源。
若不是變態的心理需求,便是刻骨的仇恨。
賀豔豔失蹤是在九天前,容昭卻已經在深夜的大雨中晃盪四五年了,他早就開始尋找兇手了。
周燁轉頭對白旭東說道:“查一下東榆市近十年來在大雨夜發生過的惡性案件,強女幹,或者殺人,把失蹤案也算進來。”
他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受害者最好為紅衣女子。”
白旭東猶豫了一下問道:“周隊,您是不是懷疑兇手除了這三起案件,還犯過別的案?”
周燁抿了下唇,沒有回答。
白旭東很快把資料整理齊全了:“都在這兒了。按照案件級別排放的,最惡劣的在上面,依次往下排。”
一摞土黃色的檔案袋,新舊參差不齊,有些年代久遠的已經起了毛邊,沾了點浮塵。
這一卷卷全是寫在人間的罪惡。
周燁拿起最上面的卷宗,他對這起案件非常熟悉,可以當之無愧排在罪惡榜第一。
這是一起隔了六年的懸案,正是東榆市公安系統內部流傳的十大未解之謎之首。
黃色檔案袋上蓋滿了紅章,上面橫著一行宋體黑字:“xxxx年半山別墅關家滅門案”。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大家!
第9章
“丟狗的你往市局接幹什麼,找轄區派出所去。”
“喂,比對結果出來了是吧,發我郵箱,立刻!”
“什麼,要求縮小排查範圍?”刑偵一隊的氣氛非常緊張,說話聲此起彼伏,“不行,我們周隊說了,適時還得擴大範圍呢。
個別年輕氣盛性子又急的,正臉紅脖子粗地在內線電話裡對罵,“對,你說對了,我們周隊的話就是聖旨,不滿意就去跟上級領導投訴去,看耽誤了辦案算誰的責任。”
“什麼煙,誰偷你煙了。現在在講工作,不要扯其他有的沒的。先排查兇手心理地圖範圍內,再慢慢往外擴……我偷個屁,說了多少遍了,不是我偷的。”
“白副,您要的最新檢測報告出來了,資料放您桌上了……周隊早。”
“鄭可,”周燁走到辦公室中間,抓起鄭可的衣領,順手在他的光頭上擼了兩把,“準備案情分析會,彙報排查結果。”
鄭可被擼得頭皮發麻,縮了縮脖子大聲答道:“是,周隊。”
周燁走到容昭的工位前,看見他正低頭看案卷卷宗。
他整個人都很安靜,像是把自己同周圍的嘈雜分離了出來,自成一個與世隔絕的小世界。
作為半路加入的,容昭需要把整個案件重新理一個,跟上大部隊的進展。
表面上看,案件似乎停滯了,就連一些市民都在罵,說這都死了兩個失蹤一個了,兇手還沒抓到,警察都是光吃飯不幹活的嗎。
其實不是,警方的調查方向沒有錯,光是各種針對嫌疑人身份和事發路段的車輛排查工作,刑警和基層民警加起來就已經出動過近六百人了。
兇手智商極高,具備超乎尋常的反偵查能力。受害者失蹤現場和拋屍地點沒有提取到任何屬於嫌疑人的腳印、指紋、血液、精.液等生理痕跡。
這種異常“乾淨”的案發現場需要投入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從蛛絲馬跡和茫茫人海中揪出犯罪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