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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滿庭眸光狠戾,滾動的喉間是嗜血的殺意。
“回去傳話,天亮之前把人交給我。”
他轉身進入石室,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扶著石壁彎腰吐了一口鮮血。
蘇吟兒醒來的時候,淅淅瀝瀝的雨下個不停。
細雨裹著寒風,砸在院子裡一朵朵黃色臘梅花上。花枝浮動間,水溼的花瓣蹭著厚厚的白雪,很快化作一片朦朦朧朧的黃。
臘梅花香肆溢,混著冰雪的氣息,拂開蘇吟兒瑩潤的臉頰。
昨日她犯了場奇怪的病,除了極度的熱和渴求以外,她並無其他不適。
雖說她後來實在挨不住暈睡了,但她清清楚楚地記得,陸哥哥一直陪在她身側。
蘇吟兒多情的眸光流轉,又羞又怯的微紅暈染桃腮。
綿綿細雨的冬日總是格外地冷。
廂房裡燒著地龍,蘇吟兒卻並不貪戀,慵懶地半倚在窗邊的貴妃榻上,嗅著窗外的絲絲涼意。
她單手撐著下頜,露出一截無暇的皓腕,血紅色的玉鐲更襯得她膚若凝脂。
侍女洋桃連忙為她披上一件雪白的狐裘。
“小姐呀,您身子剛好,可得愛惜著,莫要吹涼風,著了風寒。”
蘇吟兒如蔥的指尖攏了攏衣領,拉上半掩的竹簾,莞爾一笑。
緊閉的臥房裡,陣陣暖意襲來。
四角古雅矮几上,錯落有致地擺放著各式甜點和零嘴。
洋桃瞧了一眼痠果脯,剛要伸手去拿,清秋已將果盤託在手中,虔誠地遞給她。
洋桃臉上堆著的笑一下子就垮了。
她冷著臉越過清秋,端了一盤瓜子仁,笑著捧到蘇吟兒跟前。
“小姐呀,告訴您一個天大的好訊息!安國君說了,大婚就定在您生辰之日,到時候會邀請百官來參宴呢!”
蘇吟兒一愣:“這麼急?”
“急什麼?哪裡急!”洋桃仔細地將蘇吟兒靠背的軟枕墊高了些,興奮地笑道,“奴婢們盼了好久呢!”
按照大庸國成親的流程,婚前需得有納采、問名等繁瑣的禮儀。
這些禮節,蘇吟兒的爹爹尚還在世的時候,早早就同陸哥哥商定過了。
剩下大婚當日的禮節,可就簡單多了。
蘇吟兒始終覺得大婚的日子過於倉促:“我還沒有準備嫁衣呢!”
大庸國的女子出嫁,往往會親手縫製大婚的嫁衣。有些備得早的,長輩一旦為其定下親事,女兒家便開始準備。
蘇吟兒手巧,習得一手絕妙的杭錦蘇繡,陸滿庭腰間玉帶上栩栩如生的祥雲圖,就是蘇吟兒繡的。
奈何她這雙手過於嬌嫩,幾次刺繡皆弄得白嫩指尖傷痕累累。
次數多了,陸哥哥下了死命令,只許她學著打發時間,不許她正兒八經地做女紅。
蘇吟兒的嫁衣就一直拖著。
洋桃笑了:“原來小姐擔心嫁衣呀?您不知道吧,安國君早早給您備好了呢!”
自從小姐前年及笄後,安國君命陳衣坊按照時下最新的樣式、命一百多號繡娘耗費了近三月的時間,給小姐備了一套華麗至極的嫁衣,就放在他的院子裡呢。
洋桃:“您就等著風風光光出嫁就好啦!”
蘇吟兒明亮的瞳裡滲滿了扣人心扉的甜蜜。
陸哥哥雖是沒應允她自由出府,但許了她大婚,還提前為她準備了那麼多
自由出府的事,日後尋著機會再提也不遲。
風離送來厚厚的一沓拜帖,都是昨日在汪府的宴會上認識的貴女們送來的。
這些貴女說仰慕她,想和她交個朋友,還想來參加她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