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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姓顧的可以不用承當任何家族使命,可以隨心所欲地坐在樹下磨刀,可以住在一個悠然閒適的小院中安享人生。
因為他跟了他媽的姓。
父親最愛的永遠是他的前妻,他的偏心也是顯而易見的。他不想讓他最愛的這個兒子被世俗打擾。
堅守了多年的認知在一夕之間徹底崩盤,宋聞窈憤怒、茫然、委屈又無助。
她覺得不公平。
因為哭泣,她纖瘦的身體在不斷地顫抖著。
嚴朗的手臂舉起又放下,放下又舉起,週而復始,遲疑不決。
但最終,他還是剋制住了自己,無能為力地垂下了雙臂,拇指內扣,緊攥起了雙拳,手臂微微發顫。
他的剋制是強烈的,悲哀也是強烈的。司徒朝暮感受到了。
嚴朗比宋聞窈大七歲,不只是她的秘書、助理,還是教她管理集團業務的老師。
嚴朗是徐穎慧安排在集團中的人,年輕有為,僅用了七八年的時間,就做到了子公司總經理的位置。
後來他一夜之間被調了崗,從光鮮亮麗的高管職位退居到了寂寂無名的秘書職位,但嚴朗好像也無怨無悔。
聽說徐穎慧於他家有恩,所以他對徐穎慧萬死不辭。
一個報恩的忠心耿耿的將士,哪裡敢肖想恩人的女兒?
宋聞窈是豪門千金,所以,她未來要嫁的人,必須是門當戶對的人中龍鳳。即便不是人中龍鳳,也絕不能是家境背景極其一般的普通人。
司徒朝暮的內心突然就蓄滿了對上蒼的感恩。
這世上,並非人人都可以如她和顧晚風一般被恩准了後會有期和執子之手。
和眾多求而不得的人比起來,他們之間的八年分離似乎也算不得什麼了。
許久之後,宋聞窈才鬆開了嚴朗。眼淚止住了,眼眶卻紅腫,臉頰也是紅的,淚痕遍佈。緊接著,她才注意到了坐在車內的司徒朝暮。
長嘆口氣之後,司徒朝暮推開了車門,下了車。
宋聞窈深吸了一口氣,竭力剋制著自己的情緒,面無表情地看向司徒朝暮,問:“你早就知道了,是麼?”
司徒朝暮點頭:“嗯。”
宋聞窈:“我哥告訴你的?”
她口中的哥哥,只有一個固定的人選,只代指宋熙臨。
院中那個姓顧的,與她無關。
司徒朝暮搖頭,如實告知:“不是,我十七歲的時候就認識你哥哥的哥哥了。我們當過一年的同學。”
宋聞窈愣住了,嚴朗的神色中也流露出了詫異。
司徒朝暮想了一下,又說:“他是我的、愛人。”
嚴朗的眼眸頓時瞪大了一瞬,不可思議至極。
宋聞窈呆如木雞,目光怔忪地盯著司徒朝暮看了許久,喃喃啟唇:“那我哥哥,對你來說,是什麼?”
司徒朝暮不假思索:“是我愛人的弟弟。”
宋聞窈卻笑了,笑意悽然而苦澀,眼淚再度開始在眼眶中打轉……她那個可憐的哥哥,這一輩子,什麼都得不到。
他甚至都沒有一副好身體,壽終正寢對他來說都是奢望。
他只是宋家的一枚棋子,還要被自己的親哥哥橫刀奪愛。
“你可真是一個、了不起的女人呀。”宋聞窈的目光含淚,模糊一團,卻又充滿了厭惡和譏諷,“讓我兩個哥哥都那麼喜歡你。”
司徒朝暮卻不惱不怒,相當的冷靜從容:“你所有的偏見全都來自於你的資訊不全,你覺得你哥哥受盡了委屈,你替他不值,你覺得宋總偏心,用家族使命捆綁了你哥,卻讓他的另外一個兒子瀟灑自在,但是你根本不瞭解事實。”她伸出手,指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