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叫陸衛青“陸兄”就不妥了。
陸衛青接過案冊,問了些和案冊相關的事宜。
狗子一一答過,視線不斷回望擠在人潮中的蘇霓兒。
陸衛青:“有心事?”
狗子“嗯”了一聲,沒回答陸衛青的話,而是反問他。
“您說我這些年變化大麼?咱們前幾日見面的時候,您認出我了麼?”
陸衛青:“自然認得出。”
狗子也是這麼想的。
昨日他回了趟東巷,遇見老一輩的街坊,人家都說他這些年就是長個了,面相和小時候近乎一模一樣,一眼能認出。
狗子扯了片香樟葉,銜在嘴裡乾巴巴地嚼了兩下,苦得很,吐在雜草堆裡。
“那就怪了。”
狗子說他剛才遇見一個姑娘,說不清什麼感覺,明明和記憶中的樣子完全不同,可就是眉眼和蘇霓兒長得太像,年紀也差不多。
狗子:“不會的,她不是。如果她是霓兒妹妹,怎麼會認不出我?”
陸衛青沉默著,幽邃的眸閃過萬千情緒。
他掩下眸底的鋒芒,冷冷道:“眉眼相似的人何其多,或許只是巧合。”
狗子再次看向蘇霓兒消失的方向,須臾,垂下頭,隨意地踢腳邊的碎石子。
“其實,我希望是她,希望她過得這般好,認不認我無所謂的。我有時候甚至會想算了,不提了。”
那垂頭喪氣的樣子,似是懊惱。
陸衛青輕飄飄地一瞥:“但說無妨。”
狗子:“我懷疑霓兒當初騙了我!”
八年前,蘇霓兒離開上京的前一日,的確來找過狗子,說了好些體己話,譬如讓他別去後山採藥、可以賺錢養爺爺、不能總做個沒出息的小乞丐呀
第二日離開之時,還將一箱銀子硬塞給他。
那銀子可不少,也不知她從哪弄來的,只說是乾淨錢。
若是節省點,不僅夠狗子給爺爺買藥,還夠倆爺孫生活好幾年。
狗子說什麼也不要,蘇霓兒便說她用不著,運氣好,遇到一個好心的婦人收養,要跟著婦人去外地享福啦!
陸衛青:“你是說她為了讓你安心收下銀子,故意對你撒謊?”
狗子,“我不確定,我猜的!”
不然哪有這麼好的美事,全被她給撞見了?而且那個時候,他爺爺病得厲害,急需銀子救命。
若不是蘇霓兒雪中送炭,他爺爺早死在了乍暖還寒的初春,哪裡熬得過這些年呢?
算起來,爺爺能多活好幾年,多虧了蘇霓兒。
狗子嘆一口氣。
平心而論,他自然希望蘇霓兒沒有騙他,希望蘇霓兒過得好。
若是她過得不好,他一輩子都不會心安。
陸衛青手中的案冊握得緊緊的,深邃的眸湧起難辨的情愫。
纓兒不認得狗子。
若她是蘇霓兒,她如何認不出?
當年,蘇霓兒同狗子情同兄妹,即便是八年未見,狗子變化也不大,照說不該不認得
還有小木箱,清袂從小樹林帶回來的小木箱、纓兒埋下的小木箱,他開啟瞧過了。
裡面是女兒家的金銀細軟,多是些首飾之類的。
有綴著珍珠的金步搖、有墨綠色的瑪瑙耳墜、有質地上好的玉鐲子
獨獨沒有他想要的東西。
他究竟想要什麼呢?
他又希望小木箱裡面裝著什麼呢?
沒能找到他丟失的半塊玉佩、沒有和蘇霓兒的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