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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得這塊地不算硬實,拿枯枝刨土也不是很費勁。
總算埋好了,踩平了,又用先前的草皮蓋上,偽裝成沒有動過的樣子。
起身,想去溪邊洗手,轉身之際看見陸衛青斜倚在不遠處的大樹前,手指有節奏地敲打著樹幹,饒有興致地盯著她瞧。
嚇了她一大跳。
蘇霓兒:“你怎麼來了?”
她佯裝鎮定,一邊往溪邊走一邊隨意地打招呼。
剛才埋小木箱的時候周圍沒人,眼下突然躥個人出來,激得她魂都快散了。
不管了,權當他啥也沒看見。
她蹲在溪邊,背對著他,故意擋住他犀利的視線,把手伸到溪水裡,極快地洗去手上的泥漬。
溪水來自遠處的大山,帶著一股子清冽甘甜的味道,沖淡了她的緊張感。
一張織木棉花的絹子遞到她眼前,泛著淡淡的荷葉香,是他專屬的味道。
她沒有接,緩緩起身,纖細的柔荑泛著清澈的水滴,不住地往下蔓延。
他斜揚著唇角,被拒絕了也不惱,修長的食指伸向她皓白的手腕。
她無意識地往後退縮,他卻一勾,勾住她左手腕上的血紅色翡翠鐲子,正好避免與她肌膚相觸。
可遠遠地看過來,兩人曖i昧至極,像是擁在一起。
那血紅色翡翠鐲子是她和陸衛青訂婚當日,殷娘送給她的傳家寶。
他左右瞧了瞧,捻著織木棉花的絹子,細細地擦拭鐲子上的汙泥。
“娘若是瞧見你弄髒了,該罵你了。”
蘇霓兒覺得他話中另有深意,尤其是他那雙琥珀色的眸子,碎著寒透了的冰,深不見底。
她受不了他沉甸甸的凝視,手兒不自覺地抖。
陸衛青:“做壞事了?如此緊張?”
“胡,胡說些什麼!”她蠻橫地抽回手,“吃飽了溜達溜達也不行?”
她瞪了他一眼,顧不得手兒溼透了,提著裙襬往大傢伙歇息的地兒跑。
陸衛青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想起她空蕩蕩的雙手,又看了眼溪邊大樹的位置,沉沉一笑。
蘇霓兒回到原處,發現大部隊早走了,就剩下她和陸衛青乘坐的馬車,還有零零星星的幾個侍衛。
蘇霓兒被剩下了,心中難免酸澀,夾雜著說不清的失落。
“娘怎麼不等我們一起?”
陸衛青手裡把玩著一個白色的氣囊袋,正是先前在馬車裡蘇霓兒瞧過的。
也不知他為何喜歡這玩意兒?聞起來腥得很,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陸衛青:“娘說她年紀大了,比不得年輕人腿腳麻利,故而先走,我們總會跟上的。”
蘇霓兒才不信,咬著唇,恨恨地剁了一腳。
“哪裡!她分明是嫌我慢了。真是的,娘身子本就不好,趕那麼急做什麼?”
陸衛青嗤笑,“是不好,但也不差,至少不是個病秧子。”
蘇霓兒:“什麼意思?”
陸衛青將氣囊袋託在掌心,有些好笑地捏了捏,卻什麼也沒說。
清袂剛得了密報,心下大喜,跑來向陸衛青彙報,用了他們獨創的手勢,只有陸衛青和少數幾個親信能看得懂。
——“蘇霓兒有訊息了!”
陸衛青深邃的眸湧起猩光,似蟄伏已久的禿鷲,盤旋在星空,好不容易找到獵物,誓要將其撕爛入肚。
他頷首,示意清袂先等著,轉身將氣囊袋丟給蘇霓兒。
蘇霓兒不想接,任憑氣囊袋落在地上,破了,湧出大量鮮紅色的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