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前,靠討食長大,小乞丐一個,沒身份沒背景。後來幫夫人滅火,一來二去的,同夫人就親近了。”
清袂很詳盡地講述,大體上和陸衛青瞭解的差不多。後來纓兒被夫人收養後,時常同陸衛青書信往來,也就沒什麼秘密了。
陸衛青:“夫人在遇到她之前,她姓甚名誰?有無認識的小夥伴?和從前的小夥伴可有聯絡?一樣都查不到?”
清袂搖頭。
這就怪了。
一個人怎會沒有過往?她生存過的地方總有痕跡,不可能悄無聲息地抹去。
清袂又說:“也不是一無所獲。屬下此次查探中,發現一件有趣的事。”
上京最窮的巷子叫東巷,聚集著無數落魄的孤寡。
每年有數不清的嬰兒被扔棄在那兒,極少數能活下來。活下來的人要麼在東巷紮了根,要麼離開後再無蹤跡。
有誰會留意一個乞丐的死活呢?
嬰兒小姐和蘇霓兒一般大,同一年被扔在東巷,也是同一年離開東巷的。
時隔多年,再無人記得嬰兒小姐的過往,唯一能確定的就是纓兒小姐改過名。
纓兒,是夫人殷娘在收養小姐後取的名。
陸衛青神色微頓,黯黑的眸如漆。
他不是沒懷疑過纓兒,畢竟她和蘇霓兒同歲,都是小乞丐,且同在東巷生活過。
最巧合的是,蘇霓兒離開他的那一日,恰是母親帶著纓兒離開上京去到豐縣之時!
那段時日,母親為了躲避仇家,假死後在上京的郊外短暫地生活過,也就是那個時候認識了纓兒。
後來母親要來豐縣,便帶了纓兒一起。
想起當年,他幽邃的眸底盡是恨意。
若不是蘇霓兒,他也不至於被困,更不至於無法去到城外給母親送行。
他恨得心口一陣陣抽疼。
可纓兒性子再頑劣,秉性是純良的,絕非蘇霓兒那種瘋瘋癲癲、心腸歹毒、故意折騰人、動起手來不知輕重的。
是以,儘管纓兒和蘇霓兒有相似的經歷,也僅僅是巧合,絕非同一人。
陸衛青:“你是想說我們多年尋不到蘇霓兒,有可能是因為蘇霓兒改了名?”
清袂:“正是!”
陸衛青掩下眸底的陰晴變化,下令對蘇霓兒擴大搜尋範圍,但凡現年十五歲的小乞丐、女娃娃、在東巷生活過的,都查一查。
同時交待繼續查小姐。
越是空白的人越不簡單,他不相信纓兒會沒有過往。
清袂應下。
恰有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漸行漸近,應是朝著小竹林而來。清袂快速望了一眼。
“小姐過來了,屬下先行告退。”
陸衛青頷首。
火紅色的晚霞裡,蘇霓兒攏著一身粉色的長裙,拂過蜿蜒的青石子,裙襬逶迤。
她手裡提著一盞白玉蘭挑燈,燈芯是滅著的。
纖纖玉指輕搭在竹節分明的手柄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輕釦著,那挑燈便隨著人兒的動作盪漾起細微的弧度。
她淺淺地笑著,眉眼彎彎、梨渦燦爛,一如她身後嬌美的晚霞。
可那明亮的瞳,還蒙著一層迷離的霏霧,應是來前剛哭過。
她開口前先吸了一口氣,唇角的弧度更大了,聲音也分外溫柔。
“有關孃親讓我們成婚的事,我想了一下,只有一招可行。”
她真的不想來尋他,可殷孃的身子容不得她閃躲。
既是來尋他商議,姿態便不能太高,省得又像上回不歡而散。
她開門見山,將提議毫無保留地說出來,只等陸衛青答應。
陸衛青仔細聽著,全程沒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