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奇的小孩惦著腳、伸長脖子往酒樓門口看,“哇,長得好嚇人!”,另一個小孩指向陸衛青,“穿白衣服的哥哥好看!”
話音未落,兩孩子被身後的大人一把拖到懷裡,急急捂住嘴。
稚子無心,藏不住事,喜歡和厭惡全都寫在臉上,便是被大人困著,也偷偷摸摸打量陸衛青,見陸衛青朝他們揚了唇角,又靦腆地低下頭。
薛少不悅地瞥了小孩一眼,許是有友人在,不好發火,還真就忍住了。
能讓豐縣的老百姓怕成這樣的,除了薛少沒誰。
蘇霓兒自然瞧見了。
真是晦氣!
在哪都能遇見!
她極快地轉過身,赫然間發現薛少似乎也注意到了她,正指著她和身側的友人說笑。
——“那可是我們豐縣最漂亮的,一身的軟i肉,摸起來肯定爽!”
話音未落,陸衛青面色一沉,上挑的眉眼瞬間跨了,冷眼瞥向薛少,扔出手中把玩的桂花葉子。
桂花葉子似飛劍般,擦過薛少的鼻尖,穩穩地嵌入身後的牆壁裡。
薛少額間的碎髮斷了幾許,若不是躲得快,他的鼻子就該沒了。
“混球!”
都是習武之人,薛少很快看清是誰在作亂,當著這麼多人不給他面子,燃了怒火,抽出背上的砍刀,翻過茶樓門口的松柏樹,直奔陸衛青。
那砍刀劃過青石,刺眼的火星子直冒,在烈日下晃著懾人的光芒。
陸衛青壓根沒躲。
他一把將蘇霓兒護在身後,潤玉般的左手覆上她的眼。
待薛少靠近,陸衛青食指輕彈,巧勁打在薛少的右手腕上、膝蓋上。
“哐當”一聲,砍刀落在地上,薛少接連退了好幾步,堪堪穩住,卻是站不起來,倒在地上哀嚎不止。
看那樣子,說不定已經傷到手腕骨和膝蓋骨了。
十幾個僕從圍過來:“薛少!!!”
“趕緊抬回府,請郎中過來!順便通知老爺!”
薛少在疼痛中冷靜些了,瞧著蘇霓兒親暱地躲在陸衛青身後,大致明白了什麼,紅了眼,憤恨地望向陸衛青。
陸衛青唇角勾著一抹挑釁的笑,凌厲氣勢不消。
“拳腳無眼,承讓了。”
(修)
蘇霓兒從集市回到府上,琢磨著趁桂花新鮮,去小廚房熬了桂花糕,又做了開胃消食的山楂珍珠粥,用精緻的漆盤裝著,一併端去茗香居。
茗香居內,殷娘破天荒許了陸衛青進屋。
殷娘側躺在貴妃榻上,陸衛青坐在她跟前的軟椅中,兩人言語聲聲,似在談論什麼。
蘇霓兒邁過門框的腳步一頓,退了回去。
“纓兒,”殷娘虛弱地望過來,招呼她進去,“我同你哥談點家事,你聽得,不必忌諱。”
許是好多天沒怎麼好生用膳,殷娘肉眼可見地瘦了一大圈,眼睛下方的青腫明顯。
那渾身的精氣神,似被抽走了般,就剩下一具搖搖欲墜的軀殼。
即便是裝病,也是真吃了大虧。
蘇霓兒心疼,放下漆盤,站到殷娘身後,摟住了她。
殷切拍拍蘇霓兒的手,望向陸衛青。
“今個上午的事,娘聽說了。”
殷娘雖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但並非困在後院中的無知婦孺。她耳聽八方,但凡豐縣有個風吹草動,她都能第一時間曉得。
陸衛青起身朝殷娘行了一禮。
“害娘擔心了,兒子不孝。”
殷娘擺手:“娘不是怪你。你行事素來嚴謹,也不是惹禍的。既然你出手了,必然有理由。”
那薛少不是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