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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她惹禍了,他便護在她身前,為她扛下所有的罪責。他總說——“別怕,出事了我擔著。”
誰知入了宮以後,一切都變了呢?
四年前的委屈和不甘潮水般湧來,蘇霓兒垂眸哽咽著,沒什麼好臉色。
“皇上抬舉了,我們既無父母之命、更無媒妁之言,您也從未娶我過門。我們之間,不過是小孩玩鬧,作不得數。”
這話不是蘇霓兒說的,是她入宮之時,反對陸衛青立她為後的那些老臣說的。
原來,與她相依為命的小乞丐是皇太孫,這麼多年伴在她身側不過是蓄謀已久的蟄伏。待到他背後的勢力漸起,他終是得償所願,回到朝野稱帝。
可他從市井之地帶回宮的女子,卻是朝中大臣萬萬不能容忍的。
她是他的汙點、是他宏偉大業的絆腳石。
她無權無勢、身份卑微,留在天子身側做個端茶倒水的侍妾已是憐憫,有什麼資格當皇后呢?
更可笑的是,大臣們還給她安了數項莫須有的罪名,說她不配為人妻!
陸衛青握著酒盞的手一頓,伸出兩指抵在她額間,給了她一個爆栗子,又寵溺地揉了揉,笑道。
“非得這般同我說話?多少年了,還怨我?”
蘇霓兒不回話。
怎麼能怨呢?
入宮以後,他給了她奢華的生活,賞她最大的殿宇、最美的衣裳、最能幹的宮女,來看她的次數卻一次比一次少。
他忙著登基、忙著掌管朝政、忙著應付大臣們強塞給他的鶯鶯燕燕,哪還有功夫搭理她呢?
她就像是一隻關在籠子裡的雀兒,在窗前從日出坐到日落,心心念念盼著歸家的夫君,盼得她不耐煩了,他便柔聲低哄——“再等等,等局勢穩定些,我讓你做皇后。”
他不知道,她從不稀罕做什麼皇后。
她想要的,是一個愛她、憐惜她、只她一人的夫君。
陸衛青給自個添了酒,嘆道。
“怨恨傷身,你這倔脾氣,一點沒變。”
酒後多言,即便自說自話,陸衛青也很是怡然。
“那些老臣說你燒養心殿是大錯,說你是惑國妖妃,說你配不上我,讓我斷了同你的情分,還要我將你逐出宮。”
蘇霓兒一筷子拍在八仙桌上:“胡說八道,狗屁不通!”
那些人在他耳畔嚼舌根、編排了她多少壞話,她不用問也能猜個大概。既然她敢燒養心殿,就沒想過陸衛青會輕饒了她。
和他一刀兩斷也好,貶她回鄉野的小破屋也罷,她都認。
可她怎麼就成惑國妖妃了?
她哪裡惑國,哪裡妖媚?
她連個妃子都不是!
蘇霓兒氣得起身,再無閒情雅緻陪他坐著,好不容易在宮裡磨出來的嫻靜性子全被幾句話蹉跎了。
陸衛青幽幽地看向她。
“坐下。”
蘇霓兒不理,陸衛青的神色驟冷,不復先前的溫潤,卻是讓人不寒而慄的畏懼,壓迫感滾滾襲來。
“坐下!”
蘇霓兒不情不願,小半邊臀堪堪挨著椅凳,側過身子,始終不願給他個正臉。
陸衛青放下酒盞,音色沉沉。
“你是後宮之主,言行舉止需得端莊穩重,怎能這般失禮?”
剛才她砸筷子的動作過於猛i浪,弄得碗裡的白米飯灑得到處都是。
八仙桌本就不大,有幾粒米飯甚至跑到了陸衛青面前的碟裡。
她心中有氣,想說她不是後宮之主,想說她尚未得到這樣的名分。
可睨到陸衛青緊抿的下頜線時,再看看滿桌子的狼藉,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