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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綺疏怔然:“竟還有此事?”
粉裙少女嫣然一笑:“當時不止我一個人發過誓。”
她環顧四面,朗聲道:“你們可還記得誓言?”
場間議論靜止,鴉雀無聲,有明月湖弟子高聲道:“趙師妹,你記錯了!”
明月湖長老臉色陰沉:“你既然認輸,為何不下場?”
粉裙女修倒也守規矩,聞言行了一禮,施施然下場。
可是下一位上場的紫裙少女,還是霞山女修,她又問了同樣問題:“你就是虞綺疏?”
“是我。”重複先前對話,虞綺疏一萬個頭大。
紫裙少女站在虞綺疏對面,卻環視四周:“此生不與長春峰兵戎相見,我也認輸了。”
被壓下的議論聲轟然而起,比先前更激烈。
“師姐且慢!”虞綺疏喊道。
那女修沒理會他,自顧自道:“你們說我霞山是一群女流之輩,不能算一大門派,所以人間有六大門派,而不是七大宗門。可是現在,我等女流尚且信守承諾,你們這些大君子、大丈夫,卻要出爾反爾,違背誓言了嗎?”
許多弟子對上她驕傲目光,下意識偏頭,竟不敢與她對視,又想起瀚海秘境中意氣風發,結伴而行、聯手禦敵的經歷,一時心潮起伏,複雜至極。
一邊是師門教養之恩,一邊是江湖道義,怎麼選?
徐三山看不明白,忍不住傳音問宋淺意:“你讓霞山這麼幹,跟救荊荻有什麼關係?”
宋淺意站在師父清河真人身後,不敢貿然傳音,便沒有回話。
霞山新掌門涴芷仙子,脾性激烈剛強,一心想要提升霞山派的地位。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佔道理,佔大義的機會,拼著得罪明月湖,也要出頭。明月湖興起,寒山衰落,修行界格局難得鬆動、否則等明月湖地位穩固,哪還有時機再提此事?
紫裙女修上前兩步,對雲虛子道:“掌門真人容稟,當日貴派荊荻道友第一個發誓。我有沒有說謊,不如請荊荻道友前來對峙。只要他否認,我今日絕無二話。”
明月湖根本沒想到霞山來這招,暗罵果然‘最毒霞山婦人心’。
眾目睽睽下,雲虛子不好為難年輕女修,那樣有失威嚴風度,只好沉聲道:“荊荻正在閉關,如何出來?”
紫裙女修笑笑:“卻怕他心虛,因為早知今日,才不敢出來。是荊荻心虛,還是貴派心虛?
此言大不敬,然而不待雲虛子斥責、聖人動怒,霞山掌門涴芷仙子便罵道:“孽徒放肆!聖人在此,自會公允處事,哪有你多嘴的份兒?”
雲虛子冷冷盯著涴芷仙子。但霞山已佔道理,倘若不說明白,今日就算態度強硬,也有損門派威信。他只好傳音請示歸清真人:“宗門培養一位可用之才,付出多少珍貴資源、心血時間。荊荻還沒有為宗門做貢獻,就這樣廢了,也著實可惜。不如再給他最後一次機會,看他願不願意把握。各派當前,料他也不敢胡言。”
歸清真人點頭應允。他其實不耐煩這些年輕人小打小鬧,橫豎翻不出波浪。而就在剛才某個瞬間,他感知到天地氣機微妙變化,那竟然是……霽霄的氣息!怎麼會是霽霄?!
他閉目飛速推演,不再理會眼前瑣事。
“那便破例一次。”雲虛子指使座下弟子,“去,傳話與荊荻,請他出關一趟。”
水牢幽寂,數位明月湖弟子開啟石門,魚貫而入。
“荊師兄,現在有個機會,你想不想出去?”
荊荻被服侍著梳洗一新、換上乾淨衣物,重握“冰鏡玉輪”,他輕輕摩擦劍柄,像與一位老朋友打招呼。寶劍在鞘中低吟,欣喜地回應他。
“謝謝。”他對冰鏡玉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