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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綺疏老實道:“不是不願意,是真沒有。我原來還有些錢,但現在……”
他久居長春峰,沒什麼需要額外花錢的地方,全副身家都存在錢譽之的錢莊裡,以年為期,有利息拿。
現在期限未到,靈石取不出來。之前錢譽之說過,需要用錢的時候,可以暫時支借,但看剛才的情形,以錢譽之一毛不拔的奸商品質,借錢是絕無可能了。
虞綺疏想了想:“不過我可以用別的東西換!”
胡肆:“你有什麼東西?”
“我是來給錢掌櫃送桃花的。”
雖是盛夏,然長春峰四季如春,桃花常開。虞綺疏摸摸儲物袋,挑了一枝最好的,笑道:“我就拿這個跟你換。”
兩袖空空,一無所有,聊贈一枝含苞桃花。
孟雪裡栽得金絲桃花樹,被虞綺疏摘來,借花獻佛,果然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
錢譽之心道糟糕,這小子平時挺機敏,怎麼關鍵時刻淨犯傻。他一隻手摁在虞綺疏肩頭。
胡肆卻已接過桃花,站起身:“好。事情辦完,我走了。”
錢譽之收回手,驚問:“你看見那道門了?”
虞綺疏茫茫然望著胡肆。
胡肆笑了笑。
虞綺疏說不清那是什麼表情,混合著嘲弄和悲憫、冷漠和熾熱。他聽到一句含義模糊的回答,雖聽不懂,依然脊背發涼:
“此方世界,根本沒有門。”
紅雲隨風凝聚,飄然飛向南方天空。
虞綺疏望天:“這是哪位前輩?”
“你師兄的師兄,天湖大境之主。”
“嘶。”虞綺疏倒吸一口涼氣:“真的是他。不像聖人啊。”
錢譽之對虞綺疏拱手:“一枝桃花,換走境主畢生絕學。你才是這個世界上,最會做生意的人,我甘拜下風。”
“你確定嗎?”虞綺疏捧書苦笑,“賣藥得靈石,發財娶老婆?前輩可能在消遣我。”
上次胡肆乘雲船來到長春峰,只看來勢,還以為他有什麼急事,不然飛行法器為何會快若流星。在虞綺疏眼裡,他只跟孟雪裡說了兩句話,揮揮衣袖就走了。與今夜一般。
或許聖人飛渡萬里,就像市井凡人吃飽飯,逛街遛彎,找熟人串門一樣。都是消遣。乘興而來,興盡而歸,反正來得快,去得也快。
錢譽之卻道:“你還小,不懂這些。”
“誰說我不懂。你們說的‘門’,是不是通天之門?”
錢譽之點頭,微微嘆氣:
“我以為,他急於傳立道統,是看見通天之門,準備飛昇了。這種虛無縹緲的事,不存在十成把握。搏成了,此界飛昇 新仇舊恨
錢譽之有鼠可抱, 被虞綺疏刺激的複雜心情, 稍微緩和些:“算日子, 你師父師兄該回來了。”
虞綺疏喜道:“真的?”
“我看過請柬,萬妖大會就在明晚。”錢譽之撫摸濃密鼠毛,“等他們回來, 寒山開山,勢在必行。”
虞綺疏:“好事啊,開山之後, 我就回家一趟!”
錢譽之問:“想家啦?”
“說來好笑, 我剛入道時,立志一定要揚名立萬, 有朝一日敲鑼打鼓,衣錦還鄉, 讓我爹後悔不迭,最好能痛哭流涕……”
“那現在呢?”
“現在就想回家看看我娘。到時候, 你借我一艘小飛舟,我悄悄回。”
虞綺疏已經學會御劍,但因為被掛“初空無涯”劍的慘痛經歷, 他對御劍飛行仍有心理陰影, 覺得還是飛行法器穩妥。
錢譽之沒說借還是不借,只問:“不想敲鑼打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