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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初收起玩笑神色:“你是說,靈山知道那是假鏡,卻當著眾妖的面,故意做戲?故意在萬妖大會前一天,讓事情傳遍風月城,傳遍妖界?他為了發兵攻打人界,還是與人間聖人有什麼協議?”
孟雪裡沉吟道:“很有可能。”
飛羽一臉茫然:“哎,你們這些當妖王的,想法總比別妖多。”
赤初摸摸他發頂:“鶴頭比較小,不怪你。”
孟雪裡忽問:“明月湖的使者叫什麼名字?”
“不知道,據說是位劍修少年,被關在地牢裡。”赤初、飛羽一齊茫然,“現在什麼情況,很嚴重嗎?”
“沒事。”孟雪裡笑笑,“去遊湖吧。我去找我道侶。”
霽霄在竹林露臺打坐。孟雪裡將事情經過、自己的分析娓娓道來,看道侶情緒無甚大變、神色依然淡淡,心情不由安定許多。
“是荊荻嗎?他是明月湖大師兄。”孟雪裡問,“他師父是明月湖掌門,難道不來救他?”
他在瀚海秘境中,與一眾年輕修士結識、且親身教導過,看他們就像看晚輩。雖然曾被荊荻氣得不輕,但孩子再熊,長輩也不能見死不救。
霽霄卻道:“未必是他。明晚萬妖雲集,場面紛亂,我去一探便知。”
孟雪裡:“好。明晚見機行事。”
風月城規律的靈氣線、到訪妖界的人間來使,突然出現的妖族神器,這些事情在他腦海中串聯,織成一張緩緩收緊的大網……人妖兩界的聯絡,比以往數百年都多,他隱隱感到不安,不知人間是否生變,小虞、長春峰、寒山眾人、錢掌櫃、寒門城現在怎麼樣了。
……
深夜,虞綺疏走在寒門城。
商鋪閉門,家宅熄燈,四下寂靜。石板小道上,足音跫然,月光清白如落霜。
自從寒山封山,虞綺疏想見錢掌櫃,只能透過傳送陣抵達寒門城,每次深夜到訪,悄無聲息。
一手交靈石,一手交桃花枝,交易完成之後,他將金錢鼠借給錢掌櫃抱抱,錢掌櫃會請他吃冰鎮西瓜。西瓜吃完,他就該走了,再回長春峰練劍修行、養鼠餵魚、教導小槐入道。
忽然眼前一暗,虞綺疏下意識抬頭,但見一朵陰雲罩在頭頂。
雲朵泛著淡淡紅光,比空中雲層低矮,又比房頂樹枝更高,完全遮擋照在他身上的月光,將他籠罩在一片濃重陰影下。虞綺疏心中一驚,握緊腰畔軟劍。
紅雲不隨風動,只隨他動。他走得快,雲朵飛逝;他走得慢,雲也慢悠悠。
周遭空間沒有絲毫真元波動,駕雲修士已至返璞歸真,施法順應自然的境界。
握什麼劍都沒用,出劍再快也沒用。當虞綺疏意識到這一點,他反而鬆開手,負手靜立,抬頭平靜問:
“哪位前輩大駕寒山?”
夏夜清風滌盪,雲上傳來一道輕飄、散漫聲音:
“小子,這是寒門城,前不挨山,後不臨水,怎麼就成了寒山地界?”
話音方落,半空雲氣微散,只見一道紅衣人影趺坐在雲上。
虞綺疏凝神細看,終於看清那人面容,瞬間如釋重負:“前輩,是你啊!”他笑起來,“你的病好些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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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虞綺疏記憶裡, 此人曾深夜路過長春峰, 他和小槐將對方的飛行法器當做流星, 對其跪地許願,實在有點丟人。等對方飛行法器遠去,他問孟雪裡這是哪位前輩。孟雪裡的答案令人印象深刻:有病的前輩。
於是此刻, 虞綺疏笑容真誠,略帶赧然地問,你的病好些了嗎。
紅衣人神色微變, 深深凝視著他。
虞綺疏不知自己哪裡說錯了, 不閃不躲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