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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綺疏坐在城主身旁的位置,眉頭微皺:世界上有意思的事情那麼多,為何要坐在這裡浪費時間,聽人言不由衷的吹捧。如果不是懷裡有鼠可以捋毛,他早就失去耐心,要起身告辭了。他娘推說不愛熱鬧,讓他一個人來:“你去吃一次宴,也算給了城主面子,盡了孝心,宴散你就走吧。”虞綺疏只好答應。
“為父知道,你在擁雪學院說一不二,這次回去,帶上你這幾個不成器的哥哥,讓他們見見世面。你孤身在外,總要多幾個互相幫襯的親人。”城主舉杯說道,他覺得虞綺疏態度配合,並不難說話。
虞綺疏還未答話,忽然一陣狂風進堂中,風沙吹得眾人眯眼。
分明是晴天,卻忽然起了大風,變了天色。隆隆雷聲從南方響起,由遠及近,令人不安。
“什麼聲音?打雷了?”
“不是打雷。”敏銳的修士感應天地靈氣劇烈變化,心生驚懼,“南海方向有高人鬥法!”
虞綺疏望向南邊天空,瞳孔微縮:“劍尊要出劍了。”
眾人震驚,紛紛望天,白鷺城主下意識反駁:“這不可能。”
想來如今三界太平,什麼人、什麼事還值得劍尊出劍?那要多大動靜?
虞綺疏神色愈發嚴肅:“天湖燒起來了。”
“什麼?!”滿堂譁然,難道兩位人間至聖,同門師兄弟竟兵戎相向?
虞綺疏抄起臨池柳,就要衝出廳堂:“我先走一步。”
白鷺城主豁然起身,攔在虞綺疏面前:“且慢,你不能去!”
他聲色嚴厲,習慣性表現家主說一不二的威嚴,卻想起此子已不同以往,不得不緩和語氣道,“聖人之間對決,你去了能幫上什麼忙?萬一餘威波及你,令你有什麼損傷,那如何是好?”
席上眾人隨之紛紛站起,向虞綺疏圍攏,這個站位很巧妙,如果虞綺疏要離開,無法繞過,必須推開他們。
虞綺疏心中焦急,就算再好脾氣,也被逼出鋒芒:“我不怕,讓開。”
白鷺城主氣他太傻,如何修到今日修為,難道是傻人有傻福?他決定把話說得明白些:“這不是你怕不怕的問題,你好好想想後果。”
他盯著虞綺疏的眼睛,目光露出不易察覺的狂熱,傳音道:“你不去,也沒人會責怪你。如果他們身死道消,你就是長春峰峰主,繼承妖王和劍尊龐大遺產……”
虞綺疏震驚地看著他。
白鷺城主以為他被說動,繼續傳音:“為父聽說,你交遊廣闊待人真誠,在宗門和學院都極具聲望,他們一去,寒山和擁雪學院還不是你說了算?那時候,你就是世上最尊貴的人!”
虞綺疏:“你瘋了嗎?”
“族裡辛苦撫養你長大,你若因此喪命,置家族榮耀於何地,置白鷺城於何地?”白鷺城主見他不為所動,放開聲音,暗含深意地說,“我兒,就算你不為家族著想,也該為你娘想想。”
虞綺疏心中泛起寒意,師父生死之間情況不明,生父卻另有盤算,威逼利誘,無所不用其極。他笑了笑。
“你想幹什麼!”白鷺城主直覺不妙,便要抽身疾退,卻是遲了。
劍氣自虞綺疏劍尖溢散,充盈庭院。錚然一聲,臨池柳寒芒出鞘。
“其實我在學院,沒有父親說的那般威風,不過是檢查學生功課、偶爾負責答疑。換在凡間,就是打雜的工作。即使打雜,我打得也比別人好,我從來不騙人,學生們都知道,如果我說明天檢查功課,就一定會檢查。我說今天會答疑,就一定會答。什麼名譽、聲威、世人評判,這些無用之物,其實我不在乎……”
他表情平靜,倘若沒有把劍架在城主脖子上,想來大家都很樂意聽他說話,而非驚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