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楊花的父親楊福貴在眾人的議論聲中姍姍來遲。
馮大夫正在給楊花潰爛的傷口上藥,楊福貴氣喘吁吁地問:“馮大夫,我們家小花沒事吧?”
“沒事?”馮大夫提高了音量,“你眼瞎嗎,這麼多傷都看不見。”
許雲蘭紅著眼眶看向楊福貴。
楊福貴眼神閃爍,支支吾吾地說:“這……這孩子也太不小心了,還要麻煩大家幫忙。”
馮大夫怒極反笑:“呵,你是她親爹,你要在不給孩子做主,孩子還有啥奔頭兒!”
“做啥主?”楊福貴裝傻,“孩子就是皮了些,不礙事的。”
楊花雙眼含淚,卻努力忍住不讓眼淚掉下來。
彷彿早就預料到了這樣的結果。
一點都不失望,只是會心痛。
許雲蘭捏了捏楊花的手,那隻微微顫抖的手心冰涼,與額前的溫度相去甚遠。
發燒嚴重的話,的確會出現四肢冰涼的狀況。
只要楊花開口,她相信大家都會趁著這個節骨眼為楊花出頭。
有這麼多大人在,她沒有表現得太突出,她更在意的是楊花的身體。
發燒雖不致命,萬一像前世一樣因發燒導致聾啞,那就得不償失了。
趁大家不注意,她閃進空間化開了一包退燒藥。
退燒藥入水透明,沒有什麼痕跡,也沒有味道散發出來。
她假裝重新給楊花倒水,將化開的藥送到楊花口中。
楊花正在傷心時,也沒管她送過來的水是苦是鹹,一口氣灌了進去。
心頭的苦澀壓制了一切。
許雲蘭鬆了口氣,外傷感染還是因為有炎症,她要想辦法讓楊花再吃些消炎藥才行。
別人為楊花出頭確實解決不了根本問題,只有楊花懂得反抗才能過上好日子。
其他人見楊花的父親這樣說,也無話可說。
只是為楊花攤上這樣的父親感到惋惜。
何平過來催大家趕緊去割麥,讓許雲蘭送楊花回去休息。
許雲蘭欣然前往。
正好她也想問問楊花到底是怎麼想的。
楊花身上敷了藥,每走一步都疼得厲害。
不一會兒就汗噠噠,連鼻尖上都是細密的汗珠。
在許雲蘭看來,出汗是好事。
出汗證明燒已經退了。
可流汗對有傷口的人來說,那就遭罪了。
她指著一個沒人的樹蔭說:“我們去那邊歇會兒吧……”
楊花點點頭,“嗯,反正我也不想回家。”
後孃因為孩子小,沒有出來幹農活。
回去心裡更添堵。
樹蔭下……
楊花虛弱地靠在樹上,許雲蘭沉思片刻問:“你想過自己的以後嗎?”
楊花芯子裡也是小孩子,偽裝的堅強瞬間土崩瓦解,捂臉痛哭起來。
許雲蘭不勸,也不安撫。
給楊花留足時間哭。
楊花哭了一陣,心裡舒服多了。
抽噎著說:“雲蘭,我真羨慕你。你爹孃是親的,你的兄弟姐妹對你也是掏心掏肺的好,你們一家多齊心啊!不像我們家,我娘死了,有爹跟沒爹一樣,家也跟著沒了。
尤其是有了後孃以後,我爹也把我當成了外人,看著那個女人冤枉我,打我,他連句話都不為我說。我想想都覺得難過的不行,有時候我都想死了算了,可是又不甘心。
我恨他們,恨死他們了,多少次想偷著跑了算了,可是我離了這個家連個依靠都沒有,也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
“我明白你的感受。”許雲蘭前世都經歷過,又怎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