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挑撥他和皇兄他們的關係嗎,想要拒絕:“我……”
六郎搶先道:“越王是有大志向、大抱負的人,如果連公正無私都做不到,將來如何能擔大任?這點事對殿下來說應該很容易吧。”
太壞了,這人太壞了。以前被淮陰郡王打手心訓得眼淚汪汪時,兆年總羨慕皇兄可以拜武將為師,學自己喜歡的東西,現在看來當弟子的日子都不好過。
六郎還給了他一個計時沙漏:“這一漏恰好是一分,十五漏之後定勝負。”
兆年無言地接過沙漏,倒扣於石桌上,就見楊末和兆言像脫韁的野馬一般躥了出去。
繞御花園一週回來,二人齊頭並進不分勝負。兆年看了一眼沙漏,第二漏恰好一半。往後氣力不繼只會越來越慢,按這個速度肯定無法合格。兆年攏起手喊道:“皇兄再快點!”
兩人一陣風似的從他面前掠過,也不知聽到了沒有。
四五週之後,二人腳步明顯變緩,氣息不穩。女兒家體力上的弱勢也顯現出來,兆言搶到楊末前頭。六郎衝楊末大喊:“末兒,你不至於連個十三歲的小毛孩都比不過吧,還敢和哥哥我叫板?”
兆年覺得有些奇怪,看了六郎一眼。他樂呵呵地盯著比試的妹妹和徒弟,面露得色。楊末聽兄長此言,提氣向前追去;兆言自然不甘被她超過,也奮力狂奔。
比到第八週,時間已經到了,兆年拿起沙漏想叫他們停下,被六郎擺手制止,讓他們一直跑完預定的十週才結束。
最後一週時,兆言已領先楊末三丈之遙,但他不知為何突然變慢,最後關頭被她超過,輸了一著。
☆、第3章 序章 少年遊3
兩人氣喘如牛東倒西歪站都站不穩了,楊末還不忘舉手歡呼:“我、我贏了!罰他!罰他!”
兆言居然沒有反駁,對六郎道:“師父,是我輸了,要罰就罰我吧。”
六郎指指桌上的沙漏:“已過十七漏,兩人都不合格,都要罰。”
兆言道:“既然說是切磋,當然應該只罰輸的人。徒弟是男兒,師父愛怎麼罰都行,但怎可體罰弱質女子?”
這話楊末不愛聽了:“誰是弱質女子,你看不起我?幾天不揍你皮癢了是不是,要不要真刀實槍切磋兩把,看我這弱質女子不揍得你滿地找牙!”
兆言喝道:“閉嘴!你懂什麼,想挨罰是不是?”
“叫我閉嘴?”楊末瞪圓了眼,伸手去捏兆言的臉頰,“還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敢對我說這種話!看我怎麼收拾你!”
兆言頭一偏避開,楊末伸出去的手撲了空。她本就氣力用盡腳步虛浮,一個踉蹌向前栽去,兆言連忙伸手拉住她,卻被她的衝力也帶得跌倒下去。楊末趁機翻身坐到他身上,雙手捏住他的臉狠狠向兩邊拉;兆言哪受得了被她這樣欺負,挺腰抬腿將她踹下來反壓上去。兩人在地上撕扯扭打,滾來滾去。
不堪入目。連七歲的兆年都忍不住把頭扭向一邊。
“噗……哈哈哈哈!”憋了許久的“六郎”終於噴笑出聲,“兩個傻蛋!憨頭!還真去跑十週了!半刻鐘我都跑不下來!”
楊末恍然大悟:“七哥!你、你……你又裝六哥戲弄我們!”
七郎捧腹大笑:“我學得像嗎?完全沒認出來吧?學六哥太容易了,只需要裝作生氣板起臉罵人就行,孃親都被我糊弄過,我看連未來六嫂也未必分得清!你說如果洞房花燭夜我假扮他去小登科,六嫂能不能認出來啊?嘿嘿嘿……反過來你讓他學我,絕對學不來。”
楊末被他氣得翻白眼,想爬起來渾身無力,腿還被兆言壓著,眼睜睜看著七郎大笑著揚長而去。
她啞然失笑,這時才覺得狂奔了二十里的雙腿罐鉛似的痠痛,索性仰面就地躺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