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跟了易辭洲那麼多年,但封況卻鮮少在他臉上看到這種滿足且塵埃落定的表情,看來這次,執掌半個集團是勢在必得了。
封況心願達成地笑了笑,「那就提前恭喜易總了。」
易辭洲淡淡點頭,不喜於色地「嗯」了一聲,然後拿起一邊的檔案翻了翻,翻著翻著,他忽地想到了什麼,說道:「喊沈特助來一下。」
沈特助是易老爺子身邊的人,有些年頭了,也有些資歷了。
更重要的是,他什麼都知道。
不一會兒,沈特助蹣跚而來。
一進辦公室,甫一接觸到易辭洲的目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油然而生。
這個年輕人的眼神,真的像極了易宏義年輕的時候。
「易總,有什麼事嗎?」
易辭洲將資料夾輕輕合上,然後雙手交叉撐在桌面上,闔了闔眼,「你什麼時候到老爺子身邊的?」
沈特助思索了片刻,說道:「二十四年前。」
易辭洲聽著,泰然自若地點了點頭。
空氣彷彿凝結了數秒,忽地,易辭洲拿起一支筆,在手心轉了轉,轉著轉著,鋒利的筆尖就對準了沈特助。
易辭洲:「那個時候的我,見過太太嗎?」
他特意加重了「我」這個字,指代分明、言簡意賅。
沈特助微微眯了眯眼,點了點頭,「見過的。」
第7章
◎在外人面前,我會是你溫柔的好妻子。◎
舒晚回到家,走進臥房,疲憊地換掉了外衣。
易辭洲將她送回家之後,就徑直去了公司。
如果自己沒猜錯,他那樣的人,肯定不缺收留他的哥們兒,更不缺住的地方。
家這種地方,他沒必要天天回。
她倒了杯熱水,便進了工作室,繼續完成拖欠的服裝設計稿。
從小她就喜歡畫畫,自從知道和正常人不一樣之後,她就更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其實如果不是易老爺子的資助,她也上不了頂尖的服裝設計大學,自然也當不了設計師。
這一切,看似都是得益於易家,實際卻是用爸爸的後半生殘廢、媽媽的生命、還有自己的耳朵,換來的……
而在易辭洲眼裡,確實那麼的理所當然,甚至覺得,她充其量只是為了那點錢。
畫完設計稿,舒晚正專心剪裁著布料,邵梨突然發來了微信:【下午看電影?】
舒晚仔細想了想,還是回絕了:【不了。】
邵梨:【怎麼了?】
舒晚:【昨晚沒睡好,想補個覺。】
發完微信,舒晚剛想關螢幕,邵梨又忙不迭地發來一條:【一年不見,這麼激烈?一晚沒睡?】
「……」
這種玩笑開得可不在舒晚的笑點上,她只看了一眼,發了個【忙】便乾脆關了機,然後煩躁地扯掉了助聽器,扔在了地上。
從工作室裡出來的時候,已經趨近於傍晚。
舒晚走到客廳,先是在沙發上坐了會兒,接著睏意上頭,便乾脆抱了條薄毯,蜷起身子,沉沉睡去。
還是這種安靜的環境適合自己,沒有一絲顧慮,沒有一絲幹擾,就自己一個人,習慣了就好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太陽似乎都掩去了光芒,從偌大的落地窗緩緩降至地平線。
舒晚迷迷糊糊地醒過來,脖子一動,就隱約感覺到一陣痠麻的疼痛。
昨晚睡得不好,除了收穫兩個黑眼圈,就剩下腰痠背痛了。
她撐住沙發,剛坐起來,突然就發現斜對面沙發上坐了一個人。
舒晚嚇了一跳,身子一抖,一旁的遙控器就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