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綏的桃花眸中滿是不可置信:「怎麼可能,你又騙我,你又騙我」
「我沒有騙你!」
牧九輅揚聲說著:「顧綏,我不會再騙你任何事了,你相信我,你只是忘了身為顧綏之的記憶而已。
你們真的本來就是一個人,你不必愧對顧庭頌,她就是你娘親,你相信我好嗎?」
顧綏茫然地搖著頭,口中呢喃著:「怎麼會,怎麼可能」
牧九輅連忙將自己手上的那枚骨扳指褪下,套在了他的拇指之上,握住了他的手,冰涼的溫度令她心下一顫。
「顧綏,我知道這對你來說有些難以置信,但你想,你非常快地就適應了這個身體不是嗎?
還有這個,這枚扳指,從小它就一直在我手裡,但它本來該是你的東西,它是你送我的,你有沒有從中感受到一抹熟悉?」
滿含著殷切的喑啞嗓音使顧綏心下一動,他攥緊了拳,拇指上的硬物硌在手心,好似有一種久違的親切感穿透肌膚,漫過靈魂。
顧綏眼眸縮了一下。
這種感覺,就好像這枚骨扳指不單單只是他的東西,而是他的一部分一樣。
詭異又驚悚。
「感受到了嗎顧綏,我真的沒騙你,你不要那麼想你自己,你不是兇手,你是無辜的。」
牧九輅的目光心疼又自責。
「我該早點告訴你的,可我不想讓你被這些雜事所擾,我想讓你無憂無慮,開開心心地活著,但最後還是傷害到了你,對不起。」
顧綏的情緒總算有些許緩和,不再似剛剛那般偏執癲狂,但他心底的芥蒂仍未消散。
「就算這次你沒騙我,那之前騙我也是事實。」
牧九輅神色黯然:「那你想怎樣?」
她像是等待一個審判的罪人,不安又倉皇,顧綏唇瓣動了兩下,吐出一句冷冰冰的話語。
「我要回將軍府。」
牧九輅握著他的手忽而用力許多,眸底縈繞的暗色也湧了出來,混雜著無盡的悲傷。
「你又要離開我嗎?顧綏,你自己說過再也不會離開我的,你說過的啊」
顧綏看著她的眼睛,她的眼神太深太沉,凝聚著難以言喻的哀涼,壓抑得讓他快喘不過氣了。
顧綏很快移開了視線,沉默許久後,他費力地開口。
「我不想的。」
牧九輅心下一喜,可緊接著便聽到他繼續說道。
「可我現在真的不知道怎麼面對你,我做不到留這裡,日日與你同床共枕,牧九輅,這裡它現在有根刺,我需要時間拔掉。」
顧綏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其下的心臟此刻每跳動一下,都能牽扯出一絲痛楚,讓他難以忍受。
「那我離開,你想在葳蕤院冷靜多久都可以,顧綏,別走。」
牧九輅懇求般地開口,嗓音如同霜風浸月一般,顧綏撇開視線,倔強地說道。
「不要,這裡是你的王府。」
牧九輅指尖一抖,呼吸都便困難了許多。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顧綏沒有說話。
「顧綏,我忍受不了太長時間的,那一年的經歷我不想再來一次。」
牧九輅重重地說道,顧綏唇瓣動了動,好一會兒後才艱難地發出沙啞的聲音。
「三個月,這三個月,你別來找我。」
牧九輅心有不甘,她一時一刻都不想與他分離。
她的腦海里劃過了無數個硬將他留下的手段,都是她在分手後的那一年裡計劃過的。
但是,無論哪一個她都捨不得。
牧九輅凝眸看了他好久,顧綏眼中的執著沒有一絲的變化,她最終洩氣般地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