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綏緊攥著雙拳,聽了這話,他的眼眸越發猩紅,眼底似乎滾動著某些東西,濃稠又壓抑。
牧九輅在說完那句話後就感到了無比的後悔,此刻看著他艷麗的桃花眸變得破碎,又像是被人攥緊了心臟一般,一陣陣絞痛。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說這些,我錯了顧綏,我錯了,我不該騙你的,你別這樣。」
牧九輅再度擁緊了他,顧綏這次並沒有劇烈掙扎,只是從他口中傳出來的寒涼嗓音令牧九輅心慌不已。
「我為什麼要與你分手是我衝動,可我為什麼會衝動啊。」
「我似乎從沒給你介紹過顧詩這個人吧,我的親生母親。」
「她原本也是個溫柔善良,知書達理的女孩,可她被騙婚了,在我被生下之後,那個男人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她一個人將我獨自養大。
我其實一直是愛她的,她是我母親啊,然而我六歲那年,她又被人騙著賭了第一局,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十五歲那年,她的債主找上我,我背負上了上百萬的債務,可即便是那個時候,我也沒有想過與她斷絕關係。
直到一年前。」
顧綏的聲音毫無平仄地訴說著,牧九輅又想起他生病時委屈哭訴的模樣,眼中泛起了濃濃的心疼。
「別說了顧綏,我錯了,我再也不計較你與我分手的事了,你別說了。」
顧綏不為所動,他的眼神已然了無光彩,留下的只有恨意。
「一年前,許久都不曾出現過一次的顧詩找上我,以外公生病為藉口,從我這兒騙走了即將要還債的五萬塊錢,而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呵,她就是這麼對我的,她將我的信任當垃圾一樣,眼看還債的日子越來越近,我那段時間拼命地去籌錢。
我忙到夜不歸宿,你一次次地催我回家,問我在幹什麼,我怎麼會想要告訴你我有這樣一個不堪的母親,我有如此多的累贅,我不想告訴你,我怕連累你。
就是因為她騙了我,我才陷入了那種窘迫的境地,而後借酒消愁,衝動之下與你分手,都是因為她!」
「好了不想了,我們不想這些了好不好,我不想要知道了,我只要你好好的。」
牧九輅近乎是懇求般地開口,顧綏涼笑一聲。
「她是我母親,你是我愛人,我把你們都當做親人的,可你們為什麼,一定,要騙我!為什麼!」
顧綏一時間爆發出了無與倫比的力量,將環擁著他的牧九輅狠狠推開,幾乎跌落在地。
好不容易穩住身體的牧九輅看著面前少年緊咬牙關,眼眶中淚水欲落不落的模樣,慌張和無措將她包裹,臉色一陣陣發白。
「顧綏」
「我不想看見你,你走啊!」
牧九輅下頷緊繃,雙唇抿得宛若一條直線。
「你不能這樣,顧綏,是你先招惹我的,每一次都是這樣,你不能招惹過後就無情地將我拋開,顧綏,這樣不公平。」
「你一直不告訴我,我怎麼會知道你到底害怕什麼,我是不該騙你,可你不能一點機會都不給我,直接就判下死刑啊!」
牧九輅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將這些說與顧綏聽,處於失控中的少年總算是有了些許觸動,眸中的偏執與倔強產生了一絲裂縫。
第42章 將軍她的王君回了孃家不說,還帶著軍……
「我想冷靜一段時間。」
顧綏垂下了眼,聲線依舊有些發抖,牧九輅聞言暫且鬆了口氣。
只要他不衝動,就總還有緩和的餘地。
「好,你想要多久時間,我給你。」
顧綏痛苦地抱住了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別問我,我現在不想看見你,你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