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字,變成了難以說出口的氣音,埋沒在哽咽中。
“而我選擇這條路,是想繼承她夢想的同時,也天真的認為,只要我待得夠久,或許哪一天我能找到證據證明她是遭人陷害呢。她明明沒做錯任何事,只是自身光芒太過耀眼,卻成了她的催命符。”
“而壞事做盡的人,沒有任何懲罰,享受本不屬於她的榮耀,真相是什麼,隨著媽媽漸漸消失在他人的記憶中時,也一併被遺忘了。”
裴澄嶼緩緩翕了眼:“所以哪怕前方是絕路,我也無路可退了。”
靜靜聽著裴澄嶼訴說的雪燈,鼻根酸酸的,眼前的景象也漸漸變得模糊。
他能想象得出在裴澄嶼媽媽毀容時那些記者會問出什麼問題,只要能博得熱度賺取更多流量,管她傷心與否。
部分記者秉持正義的時候,也有部分記者在拿起相機的那一刻就已經將良知摒棄。
錢和真相哪個更重要。
如果錢換來優渥生活的同時要一個人付出血淚的代價,未免太沉重。
他做不到。
而困惑許久的問題,也在裴澄嶼的眼淚中得到了確切答案。
雪燈慢慢站起身:“謝謝裴老師的配合回答,我的問題問完了。”
裴澄嶼怔了怔,跟著站起身:“要回去了?”
雪燈點點頭,從他外套裡摸出手機,點亮螢幕。
已經十一點了。
潮水開始漸漸後退,露出一片暈溼深色的沙灘。
“裴老師,您願意和我交換聯絡方式麼。”雪燈真誠問道。
裴澄嶼點點頭,下意識摸出手機卻發現,手機已經被海水浸泡報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