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逸抬起頭,面無表情觀望桌面上的一切。
尾燈
寧好不出臥室, 聞斯峘又藉口要照顧她寸步不離,李承逸沒法當面興師問罪。
不過表達抗議的微信沒等聞斯峘吃完飯進門就送達她手機——
[我同意放鄭昱聰進來幫你看著專案,不是讓你夜夜笙歌的!]
還使用了感嘆號。
寬以律己嚴於待人怎麼能理直氣壯到這地步?
寧好心裡發笑, 手指在螢幕上快速打出字:[還記得你半個月內要舉辦婚禮嗎?]
一擊斃命, 對面半天沒音訊了。
聞斯峘推門進入, 端了個餐盤進臥室,放在桌上:“知道你愛吃海鮮, 但是按常理感冒的人怕腥,廚房給你全換成瘦肉了。你就……做戲做全套?想吃別的,半夜我去幫你偷。”
說得怪悽苦的,寧好笑著起身, 跟過來看什麼是“病號餐”, 偏素偏清淡:“吃這些我夠了。”
“怎麼慌慌張張,一見我就藏手機?”他退開兩步,沒骨頭似的頭靠著牆看她吃飯。
“李承逸發微信罵我。”她直言不諱。
“他在飯桌上裝得可淡定了。”
寧好聳聳肩:“也可能是真淡定假髮瘋。男人嘛不就這麼雙標?自己在外面彩旗飄飄不提, 被戴了綠帽卻要上躥下跳, 裝作對忠誠多麼重視。”
他咧嘴笑起來:“看來你見多識廣。”
她撇清:“見這一個就夠夠的了。”
“聽起來有故事。”他坐下來,手肘支在桌邊, 定定瞧她,滿眼調侃。
“有故事我也忘了。”她擠出一個假惺惺的笑容, 見招拆招,“我又不寫小說, 不用積累素材。”
他捂著胸口做受傷狀:“別老放暗箭。”
寧好笑著低下頭專心吃飯。
聞斯峘伸手拉她的手, 她沒抽走,就用右手繼續吃。
他把她的手從指尖捏到手心, 視線含情。
手心的觸點既癢又熱,連著心, 引得心也像被羽毛撩撥。
暖絨的燈光映著他一側臉,另一側則藏在陰影裡,輪廓光顯得他五官輪廓如石膏像一樣鮮明和強烈。
在一些堅硬的骨骼線條中,目光找到唯一的柔軟處著陸,她看著他的唇,不經意想起第一天在飄窗上的親吻。
她緩慢地勾起唇角:“現在讓你幫忙,怎麼不問‘有什麼好處’了?”
他含著笑意,把臉轉向陰影一側:“伸手要的糖和主動給的糖,味道不一樣。”
寧好吃完飯,洗漱過,再回到床上,重新拿起手機,有李承逸發來的幾條微信。
[所以正事要緊,你別在這節骨眼上鬧我行不行?]
[你不會真愛上他吧?]
[這是報復嗎?]
距離他質問“這是報復嗎”已經過去一小時十五分鐘。
寧好輕飄飄地回覆:[你想多了]
李承逸從這四個字中讀出更多隱藏資訊——她的確因為他婚期臨近吃了醋,這些小動作也的確是她的小小報復。值得欣慰的是,她對他的感情沒有變。需要擔心的是,她可能做出更多影響這樁婚約的過激舉動,爸爸可不會樂意看到這種局面。
過了兩天,聞家昌帶李承逸去泗城和淳州考察,擴張的計劃如寧好所料緊鑼密鼓地推進著。
李承逸並不像個兩週後就要舉辦婚禮的人,也可以看出,這場婚禮有非比尋常的利益價值。
外緊對應著內松。
家裡的氛圍明顯地因為男主人出差而鬆弛下來,沒人特別注意寧好有多少時間待在家,病是不是已經痊癒。
廚房也沒再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