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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之地的陽光始終給予居民他們是最後的希望的錯覺,儘管某種程度上這是對的,但光明之地的力量暫時只能自保。
看完昨日的簡報,仍然沒有睏意的陸離離開湖心島,像是一隻迷惘的幽靈披灑著微光,在睡著的營地遊逛。
醫院的值班護士在打著瞌睡,只有幾個窗戶散發著火光,其中包括白天那間誕生新生兒的病房。沒有驚擾瞌睡的護士,陸離悄然離開醫院,繞過後面彷彿飄著磷火般栽種熒光果的墓地,在偶爾傳來咳嗽聲和說話聲的棚屋外的泥濘街道沒有留下足跡,沒有沾染泥汙,猶如外來者般走過。
科學實驗室與鍊金實驗室是唯二沒有隨營地入眠的地方。
透過窗戶灑出的氤氳能看見學者及學徒們忙碌的身影,每個人都在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繼續往前,陸離經過暫時停工的避難所入口。
陸離從地獄歸來後關於避難所的修建產生爭議。地獄顯然比躲在岩石土層下更安全,這讓避難所變得沒有意義,但特斯拉和德古拉伯爵他們認為避難所修建已經接近尾聲,不該棄置不理。陸離沒有參與其中,他們會做出正確的選擇的。
意外的是,經過校舍時陸離看到坐落於黑暗的建築樓上亮著一盞油燈。
陸離踏上樓梯,敲響房門。
特里斯因陸離到來而詫異:“陸離先生,您還沒休息嗎?”
“我也想這麼問。”
“我現在是教授助理,要準備明天教授們的課程。”特里斯笑了笑。
儘管只過去不到兩個月,但對光明之地人來說這段時間漫長而緩慢。
出海探索的 消失的“火種”
功成名就者往往急流勇退。
他們那因巧合、運氣、謀劃而創造的奇蹟難以持續,大多沉浸在往日榮譽故步自封。
最後的驅魔人不是這樣的人。
上一個像他一樣從不停歇而被生於怪異時代的人們牢記的是大探險家索拉西維亞·希姆。發現了耕地園的他並未止步於此,繼續向著未知無垠的海洋探索。
對於人類,陸離代表著一種精神,一種象徵。
他們需要陸離,但又不需要陸離。因為光明之地告訴每一個人:你們也可以成為陸離。
“我們的故事終會落幕。但在未來,當怪異褪去,世界被淨化,你的名字將被每個人傳頌與銘記。”
留下在地獄的所有收穫。貓群,光核,只擁有千份人性的陸離沿著泥濘坡道向山腳飄蕩,回憶著離開時沼澤之母的話語。
作為數百年前的公主,沼澤之母擅長這類啟示。
陸離不再追尋安娜的足跡,但卻以她曾經的感受踏上旅程,重新理解世界。
途經離開蘇加德山的必經之路守望鎮,陸離看見鎮子旁出現一座熔岩池塘,亮橘色的岩漿在晦暗清晨散發蛋黃般溫暖光暈。
雨季的落雨就像潮汐般永不停歇,如果不是兩名扭曲教徒守護著熔岩池塘這裡早被冰冷雨水澆凝成膠狀或岩石。
陸離不明白岩漿池的用處,扭曲教徒也不明白。瓦倫多此刻還在地獄,陸離放棄詢問他為什麼這麼做,想來應該和他的岩漿湖計劃有關。
離開守望鎮的陸離稍微繞了些路,來到郊外的瘋人院。
瘋人院西北角坍塌一塊,褪色牆體顯露粗糙砂石,但破損窗框後的房間還儲存著牆漆與塗鴉。
大廳裡散落著垃圾和一些不可辨認的碎骨骨渣,顯然二十餘年裡這座瘋人院曾有新的住戶。
喀嚓——
脫落牆皮和垃圾踩動的吱呀聲在空蕩大廳迴盪。
陸離視線從熟悉而陌生的牆壁塗鴉挪開,落向闖進來的一隻帶著明顯霧靄特徵,可憎軀殼鑲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