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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鐵鏈延伸的方向行走,一分鐘後,陸離和喬喬到達巨大黑影之前。
一艘表面生滿鐵鏽的有桅輪船橫亙在溪流中,五十米甚至更長,船首與船尾延伸進榕樹森林,周圍是大片倒塌的榕樹。被截斷的溪流從兩邊繞過,又重新在輪船後匯聚。
他們走到輪船的下方,它深陷進河道淤泥裡,但甲板仍在4~5米的高度以上。表面的鐵鏽水光反射油燈的光芒。
有溪流聲掩蓋,陸離不必擔心驚擾到岸邊的榕樹:“安娜,看看從那裡上船。”
安娜浮現,飄上甲板尋找適合進入的地方。
喬喬緊張地低下頭,水面上,他們的倒影在不斷破碎重組。
她的哥哥或許就在裡面。
生存
“咳咳……”
咳嗽聲在狹小的船艙裡迴盪。
“該死的……咳……溫度。”渾身溼透的奧利弗縮在牆角,抱緊只有單衣的自己,因為寒冷不住地打顫。
他簡直像是被關進冰窖裡,周圍的鐵塊金屬散發難以忍受的寒冷,他的屁股快被冰得沒了知覺。
面前的油燈散發著微不足道的溫暖,奧利弗貼近燈罩的手掌所感受到的溫度,微弱的就彷彿幻覺。
奧利弗顫抖著,因為寒冷,而不是恐懼。
這裡很安全,那些恐怖的榕樹包圍著這條河,奧利弗見過它們怎麼對待驚擾它們的存在,像是成百上千條蛇,糾纏,勒緊,然後插進血肉吸食……沒有怪物敢進這裡,除了這些怪物本身。
“但但但這裡……就……就像冰凍地獄。”
奧利弗牙齒打顫嘟囔道,抬起頭環視船艙。
這裡原本是船員倉或是什麼,但沒有使用的痕跡,只有雙層床的鐵架,沒有床鋪和被褥。不然被凍得受不了的奧利弗起碼能擦乾身子,把自己裹起。
生鏽脫漆的牆壁就像是海邊的嶙峋礁石,唯一的圓窗被奧利弗用大衣遮擋住,以免被外面的存在發現。
奧利弗吸了吸鼻子,他鼻子也快沒了知覺,哪怕不照鏡子,他也知道自己的鼻子一定像個小丑一樣。
他勉強在冰窖般的環境裡撐了十幾分鍾,然後漸漸感覺鼻子變得堵塞,而咳嗽愈發劇烈。
奧利弗很清楚這種情況——他要生病了。
在沼澤深處生病不是個好主意,可能會脫力,昏迷,然後無知的死去。
而且……
奧利弗偏頭去看肩膀,鼻子擋住一部分視線,昏暗中難以看清傷口具體情況,但奧利弗只需要伸手去摸,就能感覺到鼻涕一般的粘稠液體覆在傷口上。
傷口在流膿。
或許那把骨刀還附帶詛咒什麼的……
奧利弗胡思亂想,愈發難以坐住。想到什麼都不做也很可能變成悲慘結局,他咬牙爬起。
這條船很大可能是安全的,自己完全可以找到取暖的衣物和食物,說不定還有消炎藥……
對生的希望驅使奧利弗推開發出牙酸聲響的艙門,提著油燈,行走在迴盪溪流聲與腳步聲的幽暗長廊。
奧利弗曾經當過幾個禮拜水手,後來因為暈船而遺憾離開甲板。
他知道哪裡的物品最有價值——甲板之上的頭等艙和船長大副的房間。
不過他現在要活下去而不是尋寶,所以甲板之上他不打算涉足——至少暫時不。
這應該是艘遠洋郵輪,這樣才能說明走廊兩邊一排接一排的艙門是何用處。雖然奧利弗不理解這條大船為什麼會在沼澤深處,但它過來的“途中”上面肯定沒有乘客,不然奧利弗應該在這條擱淺十幾年的鏽跡斑斑輪船上發現屍骨。
為了節省力氣,奧利弗略過價值不大的船艙,徑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