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錄結束之後,江汜問旁邊的警官:「警官,我能見見鄭悔嗎?」
鄭悔那天的解釋含糊其辭,真正重要的東西他一個都沒說出來,譬如獲取藥的途徑,生產藥的方法、地點,藥的傳播範圍以及傳播途徑等。
這些是警察的任務。
警官拒絕了:「不行,現在他還在警所拘留,之後再來見吧。」
江汜:「大概要多久?」
警察:「一個月起步吧。」
警察收集好桌上的材料:「我知道你想尋根究底,但是精神病患者很可能沒法正常溝通,能告訴我你為什麼這麼執著嗎?」
江汜撓撓頭:「不知道,可能是天生的吧,好奇心重。」
警察嘆了口氣:「如果不是你發現他,他很可能從管道把腐蝕性液體往下倒,實驗室的下水管和地下廣場的水管一起排的線,一旦下流,兩個管道都要遭殃,更何況那個藥物遇見水更有揮發性。」
他停頓了下:「我說多了。」
江汜擺擺手:「我啥也沒聽見。」
警察笑了笑,點了點他:「你小子。回去好好上學,別和奇怪的人糾纏在一起,你形象不錯,努努力找個好工作。」
雖然不知道警察叔叔依靠他臨時從下面超市買的塑膠拖鞋和十塊白t腦補出了什麼,但江汜還是乖巧地點了點頭。
江汜在警察叔叔欣慰的眼神裡走出了警局。
外面陽光燦爛,樹蔭下,竇驚瀾聽到他塑膠拖鞋啪嗒啪嗒的聲音,抬頭望過來。
江汜原本要下門前臺階的步伐停下了。
樹間投下的光斑照在alpha的頭髮上。竇驚瀾今天穿了件襯衫,帶著難掩的書卷氣。
那件襯衫似乎穿了很久,洗得有些糙毛,但版型依然在,襯得他挺拔且俊雅。
江汜看到空中飄舞的、被光照亮的微塵。
那個人微微側身,問:「怎麼不過來。」
這是一個可以接住撲過來的自己的姿勢。
江汜走到他面前,抬手去摸他眼下,說:「站著等我的樣子真好看,沒捨得過來打斷。」
眼下有飄來的一點楊絮。
竇驚瀾被他摸得略微眯起一隻眼,握住他那隻手吻了一下,說:「在警局門口,就不親你了。」
江汜高高興興地說:「之前不是說要去買衣服嗎,我們去買衣服吧?」
「好。」竇驚瀾牽著他,和他一起慢慢地走在林蔭道上,「晚上再回醫院吧。」
「怎麼還要回醫院啊???」
「來的時候我們說好了。等著明天拆線,我們辦手續就可以走了。」
「那是說好了嗎?那明明是逮著我準備看著我不讓我去玩!」
另外那個像是能預見一樣,慢條斯理地補充。
「不準亂吃東西,甜點燒烤麻辣燙都不可以。」
蔫成白菜葉的江汜:「鯊了我吧……」
下午的陽光賦予兩個alpha背影斑駁的光點。
礙於在外面,兩個人交談的音量不高,他們踩過朱紅的磚塊,臨近黃色的盲道,拐過醫院門口的拐角。
抱怨聲、腳步聲和風吹葉子的聲音、行人過路的聲音混合在一起,奏成一首舒緩的交響樂。
入夏了。
入夏之後,時間過得非常快。
江汜拆過線,出院,先去做了資訊素檢測,他們已經拖了好幾天,再拖下去發情期都要來了。
過程出乎意料的簡單,之所以要提前是因為需要取血樣去送檢,送檢等待的時間長。
醫生看他們本就來的晚,把他們的血樣放進了加急的冷凍箱,叮囑道:「要有時間觀念,這可沒有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