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樓下充斥著震耳欲聾的音樂聲,沉浸在氛圍中的男男女女用酒精麻痺著彼此的神經。
可這裡卻不然。
周聲聲沒有沾酒,意識清醒得很,她知道眼前的男人是誰,也知道方才酒精發生了什麼事。
“溫總,”她嗓音淡淡,有一瞬間覺得這樣平靜的自己有些可怕,“陳縉的事,實在沒必要騙我。我和他不熟,只是因為祝瑤才產生幾分糾葛。”
溫忱伸手去抱她,周聲聲默不作聲地向後退了兩步。她回憶起在醫院那天,陳縉同溫忱見面,自己想要接近溫忱時,他也是這樣拉開距離。
她頓了頓,換上了公事公辦的口氣,“您喝醉了,要不然我送您回家?”
燈光昏暗,應是情意撩撥的場景。
溫忱不願聽她這樣講,有意垂下頭去吻她。
周聲聲用手撐住他的胸膛,走到溫忱的身側攙扶住他的手臂,嘴邊說著“我扶您”,腳步向樓下走去。
溫忱起初沒動,但見周聲聲神色毅然,只能邁著凌亂的步伐跟隨她的動作。
走到門口時,他忽然貼近了周聲聲的耳朵,呼著令人作癢的熱氣,悄聲對她道,“對不起。”
他說得極小聲,周聲聲一度懷疑自己是聽錯了。
“什麼?”她下意識地回了一句。
溫忱便又不說話了,緘默地向前走著。
她蹙著眉將人帶到車後座,正準備為溫忱關上車門,只聽暈乎乎的人再次不依不饒地開口要求,“你坐我身邊。”
“……”周聲聲不知該說些什麼。她和溫忱出去應酬的次數也不少了,從來沒見他喝得這樣多,向來清明的頭腦似乎退化了許多,連講話的語氣都變得幼稚起來。
她耐心解釋,“喝多了酒,坐在後面會舒服些。溫總,我去前面開車。”
原本已經快要收回的手被溫忱緊緊抓住,他抬眸直直望向她,染了酒意的目光比平常少了些凌厲,多的只是委屈。
“那……去副駕駛吧。”周聲聲被他磨的沒了脾氣,即便和溫忱在床上肌膚相貼,此時卻還是要將人當作自己的上司,不敢有絲毫怠慢。
她突然明白自己為什麼和溫忱的關係不像任何一對曖昧物件或者情侶。
親吻,擁抱,做愛,對於自己而言,也許其中包含真情,但佔比永遠大不過工作。
想到這裡,周聲聲幽幽嘆了口氣,幾經輾轉,最終順了溫忱的意把他弄到了副駕駛的座位上。
見溫忱臉色蒼白,一副不舒服的樣子,她又將他的座椅角度調大,讓人能夠半躺在靠背上。
這車是溫忱的,周聲聲從他貼身的口袋裡拿了鑰匙。
她準備啟動車子,衣角倏然被人扯了扯。
這一次她不打算搭理溫忱,只是禮貌地回應,“您好好休息吧。”
“聲聲。”溫忱喚她的聲音驟然大了許多,語氣中帶著不可名狀的緊張感。
周聲聲被他奇怪的語氣說得心頭一緊,連忙回過頭來瞧他。
溫忱抬手圈住她的腰,按下肩膀,便將人拉到了自己的身上。
儘管車裡的空間寬敞,可突如其來的姿勢變動還是讓周聲聲倍感不適。她驚呼一聲,立刻著手推開眼前的人,想要從溫忱身上下去。
溫忱死死攥住她的手,藉著掌心傳來的疼痛,周聲聲知道他這次用了很大力氣。
他原來不會這樣的,哪怕是做愛,也會恰如其分地把握好力度。
她只能將一切緣由歸結為溫忱喝醉了。
“對不起,對不起。”他連著說著好幾次,將女人的身體箍在懷中,下頜壓在她肩頭,喘息的空檔語氣輕顫。
忽地,溫忱又問她,“你怎麼不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