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機的焰火,低頭點菸的樣子。
周韻雙腿蜷著,沉默了一會兒,接通那第叄個打來的電話。
電話剛接通,對面女人嚴肅的聲音瞬間響起,“周韻,你必須要告訴我你幹什麼?叄個電話也不接,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現在可不是你的上班時間。”
“可這是我的休息時間,我在休息。”周韻垂眼,“媽媽。”
“休息時間?你的休息時間是對別人而言,對我,你的媽媽,你不該有任何不屬於我的時間。”周母語氣不悅,“周韻,別讓我覺得我放你去融城是個錯誤的決定,我不喜歡不聽管教的孩子。”
周韻將身上的毯子裹得更緊了些,聲音聽不出情緒,“對不起,媽媽。”
周母輕輕嘆了口氣,“如果你能像白露一樣讓我省心,我也不至於每天工作這麼忙還要惦記著你。”
“你說要去外面上班不去公司,我答應你了,可你看看你現在幹出點什麼成績了?現在又鬧著去什麼融城,我也讓你去了,但是孩子,我不希望我對你的愛會變成縱容你墮落的武器。”
這次,周韻連最習以為常的道歉也說不出來了。
“愛”?
是愛嗎?
拿著“我用我的子宮孕育你,你是我的所有物。”這種話來控制她的人生,是愛嗎?
她沉默著,足足沉默了許久,才輕聲問,“媽媽您找我來,就是為了說這些嗎?”
“我是聽說你和小誠鬧彆扭了,那孩子向來懂事也對你好,你不要不知足搞你那些矯情的小脾氣,別忘了當初你說要去融城時答應過媽媽什麼,早早把婚事穩定下來才是你最要緊的事。”
“我知道了。”
偌大的客廳猶如抽走空氣的真空狀態,周韻平靜,“媽媽說得對,我的確該顧全大局,我會和蔣誠和好的,您放心。”
電話終於結束通話,那卡著喉嚨的窒息感覺也終於消失殆盡。
明明通話時間只有五分鐘,周韻卻覺得過了一個世紀般漫長,腿已經麻了,她披著毯子起身。
陽臺的門是玻璃的,透明。
蔣坤已經在抽第二根菸了。
外頭風聲浮躁,隔著玻璃似乎都在叫囂,他卻像是處於靜謐之地,手中的煙明明滅滅,菸灰還未落到地上便被風捲跑,猩紅的火在空中被熄滅。
周韻光著腳去找他。
在走到陽臺附近時,卻被那手邊展櫃中的一條手錶定住了視線。
“咔噠——”
陽臺門響動。
蔣坤側眸,淡淡回頭。
周韻走出來,身上只裹了件他那條毛毯,褐色的柔軟絨毛毯包裹著她玲瓏有度的曲線,在白嫩的大腿根將將停住,兩條修長白皙的腿裸露在外。被風一吹,毯子跟著掀動——
蔣坤眸底浮動,捻滅煙。
幾乎是瞬間摟住她,大掌摁下那不老實晃動的毛毯。
這公寓的陽臺是半露天,只有一半的護欄遮擋,偏偏房地產商在裝修時選擇的還是純玻璃款,也就是說,四下所有人只要走到陽臺,都能看到她。
看到她現在這幅樣子。
周韻神色上卻儼然沒有任何慌張,似乎早就吃透了他會抱住自己,反倒是從毯子上方慢慢露出條手,在他眼前晃著,“您覺得好看嗎?”
“穿成這樣,不怕冷。”蔣坤捏住她在自己眼前亂晃的手。
周韻繼續輕聲,“您先回答我的問題。”
蔣坤這才往她手腕上瞟了眼。
她細膩纖細的手腕上,戴著他一條金屬機械錶,因為錶帶太寬,在她手腕上向下滑落,快到中間的位置才被卡住。
這表,他有印象。某個老友送來的,錶盤會轉動,幾層金屬的裝飾夾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