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的病人,不管出於哪方面原因她都要護住他的。
揚起臉她對上靳夫人,厲聲道:“夫人!您是簽了字的,若真有了閃失我百草堂可是不負責任的!”
靳夫人一貫養尊處優保養得宜的白嫩面龐這段時間被磋磨得已經毫無光澤,眼球深深陷在眼窩內,再加之看向硬床上的靳英濯時眼中射出的狠厲,卻彷彿看到了死去的靳英博那張可怖的臉來。
“呵呵,”靳夫人的笑聲也變得更加尖厲起來,“不負責任?我兒如今成了孤魂野鬼最後卻只由一個青樓裡的婊子頂了包,憑什麼?”
“夫人您冷靜一下,二公子已逝您切莫過度悲傷,靳大人也是擺明了要保下大公子的,您若是有其他想法還是先與靳大人商量一下才好!”
“他當然巴不得這個該死不死的畜生活著,婊子生出來的東西能好到哪去,天生的病秧子最後卻害了我兒性命!他如今倒寶貝起來了,成了老爺唯一繼承人了!苦了我兒死得不明不白的。”
靳夫人的眼中一點水光也無,皆是即將溢位來的仇恨,她長長出了一口氣,看向喬挽時卻笑了,笑得陰森可怖:“你這個妖孽也是個禍害,好好的後宅婦人惹出這麼多事端出來,害我兒遭了家法,又害美姿夫妻失和,今日真是個好日子,我兒可以泉下有知,為娘給你報仇了!”
說罷,她向後一步,身後那幾個彪形大漢就抽出刀來。
玉容一個閃身就擋在喬挽身前,以極低的聲音對喬挽說:“小姐莫怕,師兄馬上就要來了。”
不提她師兄還好,喬挽回她:“刀都被人架在脖子上了,你還要指望他來?”
趁著玉容擋在她身前,剛好給了她從未來得及收妥的藥箱內取出兩柄尖利鋒快的手術刀來,順勢也塞了一把到玉容手裡。
為首的壯漢輕蔑地掃了一眼擋在靳英濯前面的兩個年輕女子,一個灰色長衫面色發黃的,一個白色素衣已滿是血汙,都是纖細的身材。
這錢賺得值啊,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另一個還躺在床上半眯著眼尚不知死活。
壯漢給同伴們使了個眼色,嘻嘻一笑,手中閃著寒光的刀就高高舉了起來。
——“咣噹”
裡側的門被踹開了,閃出一眾人來,嚇得壯漢腿一軟,手中的刀險些掉下來。
人是從裡面闖出來的,喬挽下意識地想護住靳英濯。可回頭一瞬間,卻見為首的正是靳西倫!
靳西倫瞪著血紅的眼,面目已十分猙獰了,讓他如此咬牙切齒模樣的正是他對面的靳夫人:“你這個毒婦!英濯是我靳家唯一血脈,竟險些遭到你毒手,我留你這個毒婦有何用!”
這實在是超出了靳夫人想象的範圍,所有知道這事的人皆是她的心腹丫鬟和嬤嬤,這些要錢不要命的亡命徒還是從外鄉僱來的,絕無閃失的。
靳夫人正在驚訝之間,身後就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有人高聲喝道:“靳大人,您說您家裡的事怎麼還鬧到如此地步呢,這咋還亮上刀了呢?”
一群大理寺的捕快分列在兩側,有幾人衝進屋內,將靳英濯所在的病床團團圈了起來,剛好也把喬挽和玉容護在圈內。
帶隊的正是大理寺卿胡少常,他滿臉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表情,向著屋內努了努嘴,就有幾個捕快進去將靳夫人帶去的大漢手中的刀卸下。
靳夫人請來的殺手雖然身上都多少揹負著人命官司,見了官家的捕快早已是腿軟,乖乖束手就擒。
為首的大漢很熟練地將雙手捂在腦後,急切地對胡少常說:“青天大老爺,您睜開慧眼瞧瞧,我們啥也沒幹,這位夫人的銀子我們分毫未動,現在就可以退回去!”
胡少常見慣了這種江湖老油條,按正常來說未傷筋動骨的案子官府也是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