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莫不是過於大方了些,縱然香蓮現在已然是個活死人,是死在衙門裡還是死在忠勤伯府裡和我們好像都沒有多大關係,為何還要與我們素無往來一個青樓妓女互換呢?”
喬挽目光灼灼地望著自家爹爹,一臉興奮的喬梁眼球忽然之間僵住。
因為他已隱隱察覺到隔著案几的林氏正以一種莫名其妙的眼神盯著自己。
這個女兒太能坑爹了,又著重說了青樓妓女幾個字,哪個婆娘能容得自家爺們兒與這玩意兒沾上邊兒啊。
“其實啊,”他抿了抿唇故作鎮定地對上林氏已經噴火的眼睛,
“這只是不想讓咱們府上過於被動的一步棋,咱們可是鎮東大將軍府,現在倒輪到一個嘴巴沒毛的秦鶴鳴壓咱一籌,我這也是反查他一下子!”喬梁信心十足地搖晃著腦袋。
“嘁,你一個七品文官查人家做什麼?”林氏語氣生硬,明顯對他起了質疑。
“夫人哪,當然是為了咱們喬家不再被人搓扁揉圓地拿捏,別看五哥和揚兒隸屬於兵部,但我想咱們手中握點他的把柄,日後也有說話的份量。”
喬梁微微有些沮喪,隨即又有些振奮起來,“難道你們不覺得奇怪嗎,不管這如霜是不是妓女,能讓位高權重的大司馬費盡心思地想與香蓮互換身份,必是和他有不同尋常的關係。”
“爹爹當時沒問他嗎?”
“哎?”喬梁嗔了她一眼,
“這話怎麼問得出口,問他一個大男人與一個青樓妓院出來的女子是何種關係,擺明了是要給他難堪不是嗎,爹爹又不傻,所以順水推舟翻翻他的底細也不是不行。”
林氏知道自家夫君的品性,雖然只是掛著一個工部主事的閒職,總是喜歡結交兵部的同僚,比如那位被喬挽治好了不育之症的兵部主事史平史大人,成日裡淨是結伴喝酒聊天了。
無非也就是想刺探兵部內部訊息而已,如今大司馬親自與他商量對策,那他哪捨得錯過這個機會。
想到此,林氏鬆了鬆神色:“老爺,點到為止吧。我們喬氏一族為大魏打著天下,就算他是五哥和揚兒的上鋒又能如何。”
喬老爺額頭就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喬挽見他這副樣子就知道她爹一定是自作主張做了什麼不太好說出口的事。
“不要再招惹姓秦的,挽兒也不要再給姓秦的看病,他們是死是活和咱們都沒關係。”
林氏長長舒了一口氣,“老爺,您怎麼就不長長記性,沒有姓秦的咱們挽兒怎麼能……”
雖說大魏民風相對開放,可這個時代女子和離與遭休棄際遇又有何不同呢,在旁人口中皆是永遠低人一等的下堂妻,這意味著她年僅十九歲的挽兒日後再沒有可能選到好的親事。
她生怕有人來為挽兒說親,若對方是個死了老婆的鰥夫,或者是給誰做妾室,她一定能當場和媒人撕扯起來不可。
想想就已經很心塞了,可是好巧不巧的,秦家那畜生都已將狐狸精迎進了門,喬家門口卻靜悄悄的,就算提鰥夫的也沒有一個。
遷怒,是一種無以言說的情緒,隨著時間的推移卻漸漸鬱結在她的心內,打成結無法消散開。
像病了似的,只要聽起秦姓的誰誰誰,她的心口就如塞了棉花一樣。府裡有姓秦的下人,她都打發到莊上做事了,眼不見為淨。
而秦鶴鳴像是故意的似的,之前從未有過交集,自從挽兒和離後竟然來來回回出現過多次,甚至還救過她挽兒的命。
念頭一閃而過,又惟恐喬挽聽了多心,她直接轉開話題:“沒有他們挽兒也不能成為今日名冠京城的神醫,還想繼續攀附咱們,休想!”
喬老爺一副心虛的模樣,卑微地不住點著頭。
喬挽明明看得出爹爹一定是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