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魯國學宮,杏樹下。
一群頭戴冠帽身著黑白長衫的學子正聚精會神的坐在那裡聽講。
講學的夫子膚色黝黑、身形偉岸、高過九尺,雖然身穿寬鬆的長衫,但衣著再寬鬆,也無法掩蓋住他身上那股雄渾的陽剛氣質。
如果是初見他的人,肯定會以為夫子一定是兵家大將或者農家聖賢。
但整個學宮都知道,別看夫子虎背熊腰、相貌粗獷,但他卻是天下鼎鼎大名的知禮之士,魯國儒學創始人——孔丘,孔仲尼。
此時,明玉正在講授“仁”的核心思想。
學子們也聽得入神。
不一會兒,眾人中忽然傳來一陣鼾聲。
明玉溫和的笑容驀地一僵。
眾人轉頭向後望去。
鼾聲的主人此時正趴在案几上酣暢大睡,口水從他的嘴角流出,沾滿了袖子。
霎時間,明玉額角青筋暴起。
配上他魁梧的身材,在陽光的映襯下,表情顯得無比駭人。
眾學子分明能感受到,諸般元氣中,平日最為溫和的浩然之氣,正在以極其可怕的速度沸騰著。
“嘶,風雷激盪,這回夫子是真怒了!”
“子我這傢伙,又要倒大黴。”
“快快快,趕緊準備好,記下來。”
“我儒家很快就要有新的神通了!”
在場的大都是儒家弟子,當然對宰予相當熟悉。
他們都知道宰予在三千弟子中算是特立獨行的。
但眾弟子萬萬沒想到,他居然敢在夫子上課的時候公然睡覺!
明玉先是掃了一眼噤若寒蟬的弟子們,然後踱步走到宰予身邊。
他寬厚的身體擋住了陽光,使宰予酣睡的臉蒙上一層陰影。
“子我,白晝就寢,汝安然否?”
睡夢中的宰予,宰子我隱約聽到聲音,並感受到了光線的變化,他撓了撓側臉,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
然後,他就被嚇得一聲驚叫。
畢竟,當你睡醒睜眼發現面前站著一位身高九尺、虎背熊腰的黑麵大漢時,你很難維持鎮定。
更何況這人還是夫子!
“啊!!!”
宰予的驚叫響徹整個學宮。
明玉橫眉豎目,聲如雷震,浩然之氣充塞天地。
“真乃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牆不可圬也!”
朽木?
糞土之牆?
說誰?
宰子我一臉茫然。
旋即,他的目光聚焦,見到了怒氣沖霄,以一點浩然風雷氣引得學宮萬千大道齊震的夫子。
麻煩大了!
相比於宰予的惶恐,當學宮弟子聽到明玉說出“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牆不可圬也!”這句話的時候,大家心中一喜。
“我儒家神通這不就又來了嘛!”
端木賜一拍手,笑道:“‘爛木不能再雕刻,骯髒的土牆不能再粉飾了。’夫子就是夫子啊,如此犀利的言語化為儒家神通,今後用來對敵,那簡直無往不利啊!”
一旁的曾參也笑了笑:“夫子曾經說過,上士殺人用筆尖,中士殺人用舌尖。”
“用筆墨把敵人的罪行寫在竹簡上,以文字昭示天下,這樣的殺傷力是最大的!”
“人的舌頭雖然是軟的,卻能把方的說成圓的,圓的說成扁的,眾口鑠金,也會殺人不見血。”
“可是,靠歪曲事實把人說死,這不是名家才幹的事情嗎?”眾弟子中,一個青澀的少年撓了撓頭,疑惑地發問。
聽到這話,身材與夫子一般壯碩,威猛的樣子看起來頗有孔門風範的儒士暢然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