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覺得喬景這個法子有點兒激烈,但設身處地想一想,她一個姑娘差點被陸可明用那樣下作的法子欺辱,莫說只是還以顏色,就是一刀捅了他也是應該的。
喬景原以為裴舜欽是不想跟她一起得罪人,但他又說要幫,她迷糊了,便問:“那你這是……要幫我嗎?”
裴舜欽抿嘴想了想,說:“幫可以,但是你得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麼?”
裴舜欽認真問她道:“你家裡真的只是個開綢緞莊的麼?”
喬景愣了。
一個人的行為舉止,為人處事,總會或多或少反應出他的家世背景,比如宋衍出生於一個家道中落的名門大族,便一心只想著出人頭地重新光耀門楣。韓縉從小由母親和姐姐養大,性格便溫柔寬容,但是優柔寡斷。
裴舜欽自覺看人眼光不差,一般出身商賈家的兒子,就算是從小家境優渥,讀聖賢書長大,也多少會長於計較,這份計較不是說銀錢上的計較,而是會下意識地權衡得失。
但觀喬景平日所為,卻向來沒有這份計較。
而且她理應清楚,就算喬家富可敵國,錢財也難於權勢匹敵,陸家權勢滔天,想讓一家綢緞莊經營不下去不過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但她仍是處處對陸可明不屑一顧,似是完全不在乎惹惱了陸可明可能會對家裡帶來影響。
要麼是喬景太傻,要麼是她的背景並不如她所說的那般簡單,不然裴舜欽完全想不通她為什麼底氣這麼足,一點兒也不忌憚陸家。
喬景自然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向裴舜欽袒露自己的真實身份。
“是啊。”她硬著頭皮說。
騙人。
和喬景相處這麼久,裴舜欽早摸清了她的性子。喬景不善說謊,每次說謊的時候都會微微提起唇角,一幅盡力想讓人她相信的樣子。
就像現在這樣。
不過這世上臥虎藏龍,不世出的家族一大把,喬璟不想說實話,他也懶得去深究了。
反正她不是那個喬景就萬事大吉。
陸可明在京城時驕縱跋扈,夜夜在外流連玩樂,陸淵將他往這深山老林一送,他什麼樂子都找不到,時間一久憋得急了,就拉著幾個相好的同學小賭一把聊以解悶。
少年人向來好玩樂,陸可明開了個口子,他們時不時湊趣一晚,倒也能得個開心。學生們心裡有數,知道這事情不好張揚,便一直都是夜裡一個拉一個,白日絕口不提。
喬景要不是有次夜裡閒得沒事亂逛,偶然路過歸了堂聽見裡面吆五喝六,也不曉得書院裡有賭局。
陸可明拿定了主意要給喬景一個難堪,便花重金買通了王嬸兒子,要他送完熱水就守在清心閣,等看到人進了屋子就來告知他,好讓他帶人去抓個正著。
晚上他和幾個學生聚在歸了堂玩骰子,玩得熱火朝天時聽得三聲敲門響,曉得是王嬸兒子來報信,趕緊一把拋下了手裡的骰盅。
他將門拉開一條縫,王嬸兒子站在門外,一見他,點頭哈腰地叫了聲爺。
陸可明得意一笑,問道:“人到了?”
“進去了,小的親眼看到的。”王嬸兒子諂笑著說。
陸可明從袖子去取出粒銀錠彈指一拋,“行,你滾吧。”
“多謝爺!”王嬸兒子喜滋滋地接過,趁著夜色溜了。
陸可明進到房間,扒拉開猶自聚成一團玩得不亦樂乎的學生,大聲叫道:“喂!喂!別玩了!該幹正事了!”
今晚上人一聚齊,陸可明就急不可耐地告訴了這幾人今晚他的計劃,眾人聽得他這話,不懷好意地長哦一聲,便鬨笑著跟他出門抓人。
一行人摸進清心閣,見果然有一間房的燈如上次一樣亮著,當即精神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