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去!”他應和一聲,匆匆跟在了兩人身後。
韓縉一路走一路給他們講具體的情形,他想起一遭事,立時正色叮囑兩人道:“對了,你們等下可千萬不要在宋師兄面前提‘大夫’兩個字。”
大夫這兩個字有什麼稀奇的嗎?
裴舜欽和喬景都愣了。
韓縉想起昨日混亂的場景心有餘悸。
“你們不知道,昨天我派人從鎮上請了個大夫上來。不想大夫還沒進門,宋師兄聽得這兩個字一下就激動了起來,硬生生將我和默聞趕出了書室。那陣勢真是……”
他嘆息一聲,連連搖頭。
也不知到底是個什麼事兒,能讓一個前途無量的大好青年一下變成了這樣。
“那大夫見到了宋師兄嗎?”喬景傻乎乎地問。
韓縉無奈至極,“沒,他拼命往外面扔書扔磁器,叮鈴哐啷地砸了一地,我們都不敢靠近。”
三人行至書室,書院外面一地碎瓷片,裴舜欽嫌棄地一腳踢開片碎瓷,忍不住說:“看來他昨兒還挺有精神的。”
都什麼時候了還要說這些沒油鹽的話!喬景沒好氣地瞪了裴舜欽一眼。
宋衍這三天在書室沒完沒了地讀書,晚上也不回房間,韓縉和岑寂怕他出事,一直輪流看著他。岑寂聽得外見的腳步聲,走到門口看見是裴舜欽和喬景來了,朝他們微微頷了一頷首。
“宋師兄好些了麼?”韓縉關切地問。
岑寂面露憂色地搖了搖頭。
裴舜欽和喬景走進房中,就見宋衍披頭散髮地坐在桌前,雙眼無神地拿著一本書,嘴唇翕翕合合。
“夫民,勞則思,思則善心生;逸則淫,淫則忘善……”
房裡到處都是書,亂得幾乎沒處下腳。
宋衍胡茬滿面,嘴唇乾裂,兩頰也凹了下去,喬景瞧著他這幅模樣有點害怕。
“宋師兄這樣下去不行的,我們得想想辦法。”她擔憂地對三人說。
宋衍這人向來冷靜自律,裴舜欽也沒想到他會頹廢到這個地步。
“他那天收到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裴舜欽覺得宋衍這樣應當是心病,而他心病的起源想來十有八九就在那物什上了。
韓縉瞧宋衍一眼,為難道:“不知道,他不讓我們近身。”
“他不讓你們近你們就不近啊?”裴舜欽嗤笑一聲,走到宋衍跟前蹲了下來。
“裴舜欽你要幹什麼!”
喬景怕裴舜欽胡來連忙出聲制止,結果她話音還未落地,裴舜欽就抬手輕輕給了宋衍兩巴掌。
“卿大夫朝考其職,晝講其庶政,夕序其業……”
宋衍不為所動,仍是一心一意讀書。
譁,被我打了還這麼不動如山,恐怕真是瘋得不輕。裴舜欽驚訝想著,惡作劇似地又拍了下宋衍臉頰。
“宋衍?”他試探著叫了一聲。
“士朝受業,晝而講貫,夕而習復,夜而記過,無憾而後即安……”
宋衍恍若未聞。
岑寂看不下去了,嘆息一聲對裴舜欽道:“沒用的,他什麼都聽不進去了。”
“也不一定。”裴舜欽皺眉忖了一刻,輕聲對宋衍道:“宋衍,大夫來看你了。”
果然如韓縉先前所言,提到‘大夫’二字宋衍就立馬發狂了。
“什麼大夫?!什麼大夫!”他遽然偏過頭盯住裴舜欽,一雙熬得通紅的眼睛亮得嚇人。
他兇狠向裴舜欽撲去,想要伸手擰住他的衣領,幸好裴舜欽早有防備,見他動作就敏捷地向後閃躲了一下。
宋衍勃然大怒,揚臂揮過書幾,將几上亂七八糟摞著的書全都推到了地上。他飛身撲向裴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