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煦側頭,冷冷的瞥了王語蝶一眼,那眼神似利箭一般,狠狠撞在她的胸口。
她看的分明,那眼神中含著濃濃的警告,還有著毫不掩飾的殺意。
王語蝶心中猛的一震,面上血色盡褪,兩腿一軟踉蹌著後退一步跌坐在椅子上,口中發出一聲驚呼。
這還是那個自小就被她下藥弄得半死不活,三五不時便要大病一場的小賤種嗎?
他那一腳不是在踹流年,那分明是踹給她看的,一陣恐懼湧上心頭,王語蝶全身止不住的瑟瑟發抖。
沈煦這是明晃晃在警告她,他早就不是那個可以任她隨意拿捏,任她隨意汙衊卻無力反抗的小孩子了。
他不是自小就被自己下毒敗了身子麼,為何會有那麼大的力氣,竟能將一個人生生踹的飛了出去,他何時變得這麼強.......。
王語蝶不敢再往下想,只覺背後涼意竄起直衝頭頂,牙齒也止不住的打著顫。
沈煦輕輕撣了撣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抬腳朝著院外走去,看都沒看躺倒在一邊,已經昏迷的流年。
沈逸雙眼圓睜,不可置信的看著沈煦離開的背影。
這,這真是他那個身子孱弱的,可能隨時都會死去的大兒子?
他止不住的心慌起來,感覺自己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正在慢慢失去。
他張了張嘴想叫住漸行漸遠的沈煦,可話在喉中卻怎麼也喊不出,心似乎被什麼東西猛的扯了一下,生疼生疼,疼的他眼眶微微發酸。
隨著王語蝶的驚呼聲,將他從失神的狀態驚得回過神來。
看到王語蝶面色慘白,渾身發抖的樣子,沈逸立刻心疼的快步上前,顧不得院中暈死過去的流年,伸手將王語蝶攬在懷中輕聲安撫。
看著縮在自己懷中渾身發抖,無聲哭泣的妻子,沈逸心中剛剛生出的那一點愧疚,立刻消失無蹤,口中怒罵一聲:“這個逆子!”
隨又高聲喊道:“來人!把流年抬到偏房,快去請府醫!”
院中立刻有人七手八腳的動了起來,更是有腿腳利索的小廝,飛奔著去請府醫。
府醫來的很快,看到流年的樣子,他暗自吃了一驚,待檢查完他的傷勢,無奈的搖搖頭:“侯爺,內臟破碎,已無力迴天,準備後事吧。”
本就面色蒼白神思不寧的王語蝶,聽到這話,止不住身子又抖了一下。
沈逸猶自不敢相信的呆立原地,流年竟然要死了,若非他親眼所見,只怕打死他都不會相信,這是沈煦所為。
那一瞬間的沈煦,竟是如此的陌生,他究竟是什麼時候變成了這副模樣?為何他竟一絲一毫都沒有察覺。
沈逸心情複雜至極。
威遠侯府以軍功起家,他父親也曾是威震一方的大將軍,只是到了他這一輩,家中只他一個男丁。
母親不許他再到邊境帶兵,因此他只在朝中領了個虛職,沒了兵權的威遠侯府,早已不復往日的榮光。
這麼多年來,他最大的願望,那就是重振威遠侯府的威名。
之前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二兒子沈璋的身上,但沈璋不願從武,他還曾說過練武的都是粗鄙之人,比不得讀書人清貴。
沈璋也確實很有讀書的天賦,年紀輕輕便已是舉人之身,只等來年春闈便可正式踏入官場。
沈逸雖有不甘,但若家中能出一個清貴文臣,也算對得起列祖列宗。
今日在沈煦的身上,他竟然看到了幾分父親的影子,他心中不由茫然,自己真的做錯了嗎?
受到驚嚇的王語蝶,回房後便臥床不起,吃了幾副藥後,人才漸漸有了些精神,只是看起來比往日憔悴了幾分,這讓一向愛妻如命的沈逸心疼不已。
對沈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