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做其他時候,上官夙瀾已經開懟了,可這次難得地放緩了聲音。這次天試,她卸下眼尾一直以來高挑而起的紅紋,倒是襯得她此時溫柔如水。
只是颯爽英武的五官依舊不見頹然,好似她無論在何時何地都如同曠野之上瘋狂生長,不死不滅一樣倔強的野草一樣:“阿墨,待此間事了,我們回家吧。”
場外之人都紅了眼,是了,這五個再如何,還都只是十幾歲的孩子啊,他們都快忘了,他們不是保持容貌幾十幾百的修仙大人,是切切實實的少年。
可幾個孩子都是孤兒,回家?哪裡又是家呢?
如此,場外人覺得他們更可憐了。
褚朝昭也堅定道:“阿墨,阿瀾說得對,回家,我們回家!”
“可是,時機未到……”九墨夷欲言又止,卻又帶著期盼地望著褚朝昭,雙瞳裡帶著光。
他們還有好多事沒查清呢,雲洲謊言背後的操縱者即便找到了些,卻也只是理清一部分線索罷了。
褚朝昭對著他們笑得明媚:“管他呢,我們只管隨心而行,想做什麼就去做!”
“阿昭說得沒錯!”上官夙忱笑起來,那雙銀眸在微弱的火光下異常明亮漂亮,像是天上的月神下凡,又像海里隨著海浪浮出水面,魅惑眾生的鮫人,“眾生為棋,本就寸步難行,若還是拘著自己,豈不是白白浪費了大好年華。”
上官夙瀾拍定:“聽阿昭和哥哥的!天試後我們就回家去!”
諸葛扶生竟是騰出一隻手,在他背上輕拍,破天荒道:“你們在哪裡,哪裡就是家。”
他本就是端方君子,像是捂不化的萬年冰塊般冰冰冷冷的,沒有一絲情緒波動,可此刻那張面癱臉上像是湖面擲入了石頭,蕩起波瀾,波光粼粼的,煞是好看。
惹得幾人又是稀奇,又是一陣眼熱。
五個少年雖然只是對視,可落在眾人眼中,仿若是在這樣的惡劣的環境下相擁,惹得場外人好一陣落淚憐惜,還有羨慕。
可下一瞬,沉浸在珍貴年少情誼中的所有人都哭笑不得起來。
原是九墨夷感動得險些流下淚,一把將四個小夥伴擁過來,由於太激動,一時間忘了他們身處何種境地,搞得大家全都撞頭撞牆,齜牙咧嘴地抽氣著。
一個動作破壞了氣氛,並迎來了小夥伴們的罵罵咧咧。
論破壞氣氛,九墨夷說第二,誰人敢稱第一?
九墨夷抬起頭,再無沮喪,反而捂著頭痛呼間,勾起壞壞的笑:“到時候一定很有趣吧~”
“是的呢。”褚朝昭一時間也有些興奮了,“真想再快一些。”
她回眸,沒有再看小夥伴們,而是隔著虛空在看什麼,旋即勾起異常璀璨的笑。
而驟然對上她雙眸的場外之人,一時間竟是寒毛倒豎,一陣心悸。
一時間,眾人倒也沒怎麼去思索幾個少年互相打的啞謎。
帝卿野不動聲色看向血鳴,血鳴微微頷首,悄然退下高臺。
花葳蕤亦是讓淵清派人悄然跟上。
不知為什麼,總覺得這小丫頭片子不懷好意,不知是故意的還是什麼的,這血鳴立場定不會那般簡單。
不止是血鳴,一直安安靜靜的魔族私下暗自對視一眼,躍躍欲試得渾身鮮血沸騰,幾乎就要跳出來一樣,但還是極力剋制著,有一兩個魔悄然離席。
天試時間不短,時常有人離場,或去而折返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加上人族對魔族之魔避之不及,此時就沒人注意那麼多事情。
大雨一連下了一天一夜,又下起了大雪,大雪覆疆,蓮月城搖搖欲墜,五日已至,大戰和小戰不斷,蕭家軍即便每戰都在儲存實力,依舊死傷無數。
城中糧食也殆盡,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