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四個人閃爍著光的眼睛,上官夙忱無聲嘆了好大一口氣,將地圖拿了過來:“你們四個都不認路,還是我來吧。”
褚朝昭本就是路痴,前世那麼小的實驗室,除了她不想出去,就是因為她找不到路。
上官夙忱在外做生意多,但身側都跟著很多人,不需要認路,九墨夷生來就是世家公子,更不要認路了。
諸葛扶生他是純粹不認路,兒時走了那麼多地方,完全不是他想,而是他每次都會走出不一樣的道來,根本沒一次找得到原來的路的。
場外之人全都靜默了,看著四人從信誓旦旦到心虛,到乖巧跟著上官夙忱搖搖擺擺進入第五個洞,就無語了。
“我收回我之前上官夙忱最廢,上官夙忱不該來的話,這個家沒他得散!”
“哈哈哈,笑死我了,四個奇葩啊!”
“你們有沒有發覺,他們好像小鴨子啊。”
“此話何意?”
“上官夙忱是鴨孃親,四廢則是跟在後面一搖一擺過河的小鴨子啊!哈哈哈!不像嗎?”
周遭傳來大大小小的笑聲。
“噗——哈哈哈嘎嘎嘎哈哈哈,別說了,有畫面了!哈哈哈!”
沒有靈力護體,這兩日他們跟著上官夙忱繞過一道又一道曲折的暗道,周遭都是冰冷徹骨的,但即便是如此,至少周身是乾燥的,還算過得去。
天不遂人願,他們頭頂上身後的城池戰火不斷,大雪融化,卻又驟然下起了滂沱大雨,就好像天空裂開了一道口子,河水倒灌下來。
蓮月城已經有幾十年沒下過這般大的雨了,老天爺就跟他們開了個大玩笑一樣。
護城河河水高漲,卻未淹沒整座城池,因為所有多餘的河水都從無數地下暗渠排出去了。
大雨噼裡啪啦砸在護城河上,濺起白日煙火般。
雨滴砸在傘面上的聲音愈發變大,蕭鶴風撐著傘,身披狐裘,臉色凝重地盯著河面。
葉赫鳴從城牆上叫嚷著跑下來:“退了!敵軍退了!許是雨太大了,龜兒子些受不住了!阿鶴,你在看什麼呢!”
蕭鶴風沉重道:“雨下得太大了,也不知那幾個孩子如何受得住。”
葉赫鳴也一想通其中利弊,一巴掌拍在自己腦袋上,力氣沒收著,拍得自己腦袋嗡嗡作響。
他也跟著擔憂地皺起眉頭來:“瞧我這腦子!那幾個孩子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從小嬌養長大的,為了蓮月城也真是吃了苦,又下這麼大的雨,該如何是好啊!”
身側的將領們望著護城河,也是望眼欲穿。
黑漆漆的一片,火摺子的光微弱,在黑暗中搖晃著,隨時都要熄滅一樣。
五人矮著身子,在暗渠裡走得艱難,每走一步都會帶起一陣漣漪。
他們本矮身走在乾涸的水渠裡,可片刻間不知從哪裡流動而來的水,便很快漲起來,有他們大腿高了。
溼透的衣襬拉扯著整個人,寒冷中,所有人仿若腿灌了鉛一般。
深冬裡的水最是寒冷,再加上暗渠裡本就潮溼,此時五人都打著寒顫,唇色暗紫,白皙的臉有些皸裂掉皮且泛著紅,可依舊一點都不敢停下來,一是這河水還在漲,二是他們不能停,蓮月城還在等著他們,他們一刻都耽誤不得。
三個男孩子將兩個女孩子護在中間,順便用高大的身軀為他們擋一擋前後湧進來的冷風。
沒有靈力護體,風很小,但撩過人的臉,頭皮,渾身都刺得發疼。
九墨夷上牙下牙打著架:“這都造了什麼孽啊,這比我這幾年入一個宗門,一個宗門被滅還要造孽,本公子自出生,還沒遭過這麼大的罪。”
雖然是抱怨的話,但他本意在活躍氣氛,貧貧嘴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