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家人,但這兩人一個住五樓一個住二樓,五樓的這位不知道二樓這位什麼情況,二樓的這位暈倒在五樓的病房?
她們一般不會隨便向別人透露病人的情況。
可程檸的情況又比較特殊,醫生說過,她是不能受刺激的。
她暈倒在這位韓同志的病房裡,說不定就是受了什麼刺激。
這兩人怕不是物件關係?
那想想這兩人的情況,還真是讓人唏噓。
年紀大些的那位斟酌了一下,道:“這小姑娘前一陣出過車禍,昏迷了十幾天,中間就短暫醒了幾次,醫生說她可能是撞了腦子,也有可能是受刺激過度,中間醒的那幾次都沒了記憶,連人都認不全,這次醒過來好些,總算是認得人了,但還是沒有完全恢復,醫生特意叮囑過了,千萬不能再讓她受刺激,得好好的照顧她,儘量順著她,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韓東塬:“???”
程檸再次醒來的時候還在病床上,但不是自己的病床,而是,她呆呆地看了看頭頂,再轉頭,就對上了韓東塬的眼睛。
他就坐在對面椅子上,定定看著她。
只不過,眼神不再是初時的冷漠疏離,而是,帶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幽深晦暗。
“三哥。”
程檸坐起來,呆呆地喚了他一聲。
她每次睡醒,都有些呆呆的,要先適應下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不過除了呆呆的,那聲音卻又像帶著些委屈難過各種小情緒。
她讀完檔之後就有點不知道怎麼面對她。
能記起來的記憶裡兩人的關係應該很生疏,可是她覺得不對,他們應該更親密,很親密才對。
可是她都不記得了。
她看著他,忍著才沒有看向他失去的那條胳膊的位置,因為不管心裡再難過再痛,失去胳膊的是他,她知道她絕不應該在他面前因為那條胳膊而表現出任何過分的情緒。
可是一對上他的眼神,事實上,不管是眼神還是身體,一觸及,她心裡就會難受,只好又垂下了腦袋。
“程檸。”
韓東塬已經給自己做了很
久的心理工作。
跟自己說,她腦子有病,不能受刺激,儘量順著她,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他不知道為什麼沒了胳膊的是他,他還得順著她,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成吧,她是祖宗。
程檸聽他叫她就又抬頭看他。
韓東塬一觸到她那百轉千回的眼神就“”。
好吧,她有病。
他看著她,道:“你過來這邊做什麼?看我?別哭哭啼啼的,你別那麼看著我。我很好,只是一條胳膊,沒了就沒了,比命沒了強多了,不方便是不方便,但練練另一隻手該幹什麼還是能幹什麼,你也不用太過愧疚。”
程檸張了張口,像是掙扎猶豫了很久,才低聲道:“我能摸一下你嗎?”
韓東塬:“???”
他不敢置信地看她。
一句“你真的腦子壞掉了”差點脫口而出。
這他要怎麼順著她?
他盯著她盯了很久,終於道:“程檸,你真的不是假裝的?”
說完頓了頓,道,“你是不是一直喜歡我,現在藉著腦子藉著受傷就耍流氓?”
他盯著她時,她也一直都看著他。
她對他說出這樣的話似乎並沒有太在意,好像還挺習慣的。
她想了想,當然,腦子不好,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但想不出什麼來,還是認真道:“不是,是你喜歡我。”
韓東塬:“”
韓東塬驚得差點臉都扭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