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戰局一般開始於二月,終結在三月,幾乎沒有對今年的務農之事做出任何的耽擱。
光是看著喬琰在太行山脈以西安插了麴義這位徵東中郎將,冀州以北的幽州涿郡安插了呂布等人,徐州方面還有馬超嚴顏這些下屬,遼東另有一路海航的隊伍,洛陽的軍馬也隨時可以渡過黃河朝著河內郡進發的情況來看,她好像是有這個機會的。
可作戰從來不能以這樣的方式來權衡。
再往下考慮便知道,情況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樂觀。
能被喬琰進攻的目標逐年減少,意味著她很難再如同先前的益州、幽州之戰那樣,做到讓人猝不及防之間的長驅直入。
今年依然不佳的天時災年,意味著各地的糧食儲備依然有相當一部分要用在救災助民上。
河北也並不是益州,隨著鄴城朝廷的搬遷,此地的人口密度並不低。
一旦喬琰不能畢其功於一役,就很有可能受到麻煩的反擊。
不錯,喬琰手中是還有炸藥這樣的秘密武器,或許就能推動戰事的儘快結束。
但真到了大規模的作戰上,優先將其用在何處,又將其掌握在哪幾位將領的手中,還是一件需要商榷之事。
與其發動一場對他們而言損耗過大的交戰,還不如先收住一下腳步,將這表現的舞臺讓給別人。
何況,交州這個地方……
看似沒有站定立場的交州卻有著一位和
() 袁紹是舊相識的刺史,又何嘗不是一種站隊呢?
推動交州地界上的變化,未嘗不是對袁紹的警告和干擾!
“先將目光暫時放在司隸的治理上吧,今年是否要出兵冀州且視今年的農事情況而定,”
喬琰踏入府衙的院門,正見聞訊趕來的荀彧朝著她行禮致意,順口接著說道:“此外,令子龍明日隨我一道前往虎牢關,出兵不出兵的姑且不論,與曹孟德的這場會面卻不能再延期了。”
說話之間,她已行至了書房,端坐在了上首,轉而說道:“文若,將這一月內的司隸情況與我說來。”
荀彧實在是個很合格的內政官員。
在他見到喬琰的時候,她和郭嘉的談話已經到了尾聲,他聽到的便只是喬琰似乎有其他目標要做,暫時延緩對鄴城進攻的決定,但他並未對這個問題做出什麼額外的問詢,以圖發表出自己的建議,而是順著喬琰的話說了下去。
徐揚二州驚變之間,豫州兗州和司隸並非發生戰事的摩擦,但隨著去歲洛陽開始進一步接納災民入內定居,今歲又有災年徵兆,依然有為數不少的人口從周遭各州遷移入洛陽境內。
光是從今年元月到三月間的民眾搬遷便多達四萬人之眾。
四萬人……這其中到底是因洛陽重建而回遷的,還是因逃災而來的,隨著這幾年間戶籍制度的紊亂已不好確認,這無疑是給荀彧帶來了很大的壓力。
等進入三月之後,這個遷移的速度會隨著民眾大多投身於農事而大幅減緩,卻還要同時面對著京畿之地墾荒的壓力。
人多了,面臨的也絕不只是吃飯的嘴巴多上一批而已。
物資貧困的民眾聚集在一處,無法保證犯罪的情況不會發生。由冬入春時節的疾病高發,也容易隨著生活方式的不講究變成大規模的疫症。
這還真得多虧司隸地界上的律法早已在建安元年就被喬琰拉扯起來的專業團隊促成,池陽醫學院的醫護人員也從去年便在此地輪班效力,再加上荀彧在安排上的面面俱到,這才讓洛陽並未因為這份突如其來的人口衝擊而變得秩序紊亂。
但即便如此,當喬琰聽聞洛陽牢獄之中的新增人數,還是不由為之瞠目。
“七百多人?”
只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