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不難。”
但讓說話之人有點意外的是,他收到的卻是袁紹的否定答覆。
甚至當他再往袁紹臉上看去的時候,又哪裡還能從中看出什麼不悅的模樣。
袁紹說道:“不必了,我等連夜越過此地就是。”
袁紹本就覺得這些士族私兵組成的軍隊能力不足,在前有陳留高氏這方親眷的對比之下更是如此,若是在這進攻定陶之時便先惹出了什麼禍端,反而令本就有些猶豫的陳宮在此時做出了選擇曹操的舉動,到時候的麻煩可就大了。
以袁紹看來,定陶的守軍只是合攏城關,並未對他們做出什麼攔阻的行動,也沒準允他們的人入城自報身家,其實不算是個壞事。
在兗州地界上的勢力拉鋸中,總不可能人人都如同他所希望的那樣一聽他的身份便倒頭就拜,更不可能人人都覺得,兗州世家在此時的發兵是要為曹操分憂,而非是個挑釁兗州牧權柄的舉動。
未經州牧準允的發兵,在實際上便是僭越!
那麼有人依然忠於曹操,有人選擇聽憑兗州世家的排程統籌,也有人寧願在此時站在一個旁觀者的立場上,對此時這出古怪的進軍視而不見,只想等局勢平定後聽從“兗州牧”的指令,難道是什麼不能理解的行為嗎?
當然不是!
反正等到塵埃落定之時,他們就算有什麼盡忠職守的想法,也沒法做出什麼違抗大勢的行動了。
而在他途徑的各個縣城中唯一有這等特殊表現的也就是定陶一處,已昭示著曹操對於兗州地界上的大半地方已然失去了掌控權,或許真正
能完全聽由他指揮的,也只有一個東郡而已,那就更不是什麼壞訊息了。
前方的陳留更是在多年間都隸屬於張邈的掌控之下,同樣不可能歸曹操所有,他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這番思緒轉圜間,袁紹在定陶這裡吃到的閉門羹非但沒有讓他生出了什麼打退堂鼓的想法,反而越發堅定了他前往陳留一戰的信念!
在越過了定陶縣後,這隊於夜色中趕路的兵卒總算看起來少了幾分士族私兵的各自為政,有了點軍隊的風範,在定陶以西的一座小城中短暫地做出了一番休整停留後,朝著陳宮在目標中所說的雍丘而去。
不過,此前一度的連夜趕路並不意味著這會是一場很快的進軍。
袁紹甚至在順著濟水往西的途中,又在濟陽周遭稍事停留了一陣。
“我等不速攻雍丘嗎?”袁紹的這等緩行策略並未逃過鍾繇的眼睛,他也當即發出了質疑,“請大將軍切莫忘了,兗州地界上的權柄交替絕不能給了長安朝廷以可乘之機,否則倘若兗州不保,我等的行動還有什麼意義?”
見袁紹給自己使了個眼色,許攸連忙上前擋在了鍾繇的前頭,“元常先生切莫動怒,且先容我問你兩個問題。”
“以元常先生的眼力看來,我等若是想要攻破那雍丘的城關需要多少時日?我是說……以這些士卒的本事。”
鍾繇的眉頭皺了皺,在朝著周遭士卒打量的目光中,他的神情越發有幾分鬱卒。
他顯然也很清楚,這些臨時拼湊出來的人手至多是用來充當填補人力的空缺,哪裡能真在攻城略地的作戰中起到什麼顯著的作用。
或許此刻雍丘的潁川兵已然北上,和曹操正處交鋒之時,於雍丘駐紮的人手並不太多,但若此地還有一搏之力,這支穿過了小半個兗州抵達陳留的軍隊,是否會因這等正面交鋒而反而成為了敵方用來振奮士氣的戰利品呢。
“還有一句話,我想元常先生應當聽過攘外必先安內的道理?倘若陳公臺的猜測並未出錯,曹孟德當真是同那偽朝軍馬聯手,將張孟卓給坑害了,我等欲要令兗州不失,自然要先將叛徒給清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