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過我一次。”喬琰朝著他接著說道。
如果說郭嘉建議喬琰將這第四輪印刷之物選為世家典籍著作,是為了讓她拉到這樣的一批盟友,那麼荀彧試圖勸阻她放棄推行《昌言》則更是因為他本身的立場。
“我問了他一句話——在親眼見到洛陽重建中的種種之後,文若到底是希望愚民以自守,還是啟民以共進呢?”
仲長統對荀彧的才學早有所聞,便回問道:“不知荀先生是如何說的?”
喬琰笑了笑,“他說,希望你能給他一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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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仲長統迎接各方批駁,讓荀彧看到一種另外的可能性之前,先出現在世人面前的還是那本《昌言》。
建安四年十一月的月初,長安城還依然沉浸在此前天象所引發的暗潮湧動之中,喬琰也還依然滯留在洛陽並未回返,卻在這尋常一日的早晨,城中書鋪之內都擺滿了印刷出的新書。
前有第一輪印刷的識字書籍《急就篇》,中有第二輪印刷的地理圖冊《山河錄》,後有第三輪印刷的四項雜談之書,為農工醫等門類鋪設其地位攀升之路,以至於尋常的民眾都未曾覺得,在熬過了今歲旱災後又出現新的書籍會有何種問題。
可當識字之人翻開這本書籍後他們卻陡然意識到,這和先前的科普類書籍根本不是一回事。
這是一本論述之言!
論述之言被以這等印刷成千上萬份的方式傳遞出來,等同於是大司馬將這份在她看來有必要在此刻出現的論斷塞到所有人的面前。
“她這是什麼意思?”劉揚將手中的書籍翻開,臉色頓時一變。
前幾日的天象有異和他讓人在長安城中引導的言語,讓他陡然意識到,在鉅額的利益面前,希望將喬琰給拉下臺去的並不在少數,即便並
() 非人人都可跟他對面而坐,密謀刺殺之事,能被他引為助力的,其實還有不少此前並未被他考慮在內的存在。
然而這還沒等他將此等流言變成對喬琰落到實處的打擊,也沒等他享受這份彷彿天賜的成功多久,便驟然遭到了這樣的一記還擊。
誰都知道喬琰在此前打著為民求生之名做出的書籍印刷舉動,讓識字之人的團隊擴充套件了多少,又讓願意為了書籍而花錢之人增加了多少。
此書一出,勢必在極短的時日之內遍傳天下。
而當其中寫的是對有些人的控訴之言的時候,無疑是一把極鋒利的尖刀,在令人猝不及防之間做出了還擊。
不錯,在劉揚看來,這就是控訴。
只因在那句石破天驚的“豪傑當天命”開創國家的言論之後緊隨的,便是王朝滅亡之事。
在這白紙黑字中清清楚楚地拓印著這樣的一段話——
“彼後嗣之愚主,見天下莫敢與之違,自謂若天地之不可亡也。乃奔其私嗜,騁其邪欲,君臣宣淫,上下同惡……”
“遂至熬天下之脂膏,斫生人之骨髓,怨毒無聊,禍亂並起,中國擾攘,四夷侵叛,土崩瓦解,一朝而去。”2
劉揚一看到這裡當即大怒:“這說的是何人?”
若說這是對於昔日鑄造銅人、寵信宦官、苛捐雜稅、極盡享樂,以至於造成了黃巾之亂和埋下董卓作亂契機的漢靈帝,好像沒什麼問題。
尤其是其中對於私嗜邪念的闡述,極為貼合桓靈二帝的所為。
可要知道,這樣的話是不能由喬琰說出來的,得到了她授意出書的仲長統也理所當然不能用這句話來指責漢靈帝,畢竟她那最開始的託孤之臣名位就來自漢靈帝的授予。
劉虞當然也不符合這句話。
誰都知道,這位天子或許在能力上相較於四方馳騁征伐的大司馬差了些,卻是個實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