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款式。
他眼看著趙雲從隨身佩戴的錦囊中取出了去年的那一枚,在和今年的比對後重新收入囊中,便難以避免地投去了一個羨慕的目光。
轉頭又見呂布這廝舉著自己的兩枚在跟馬超炫耀。
麴義:……
集卡這種事情,大概從古到今都是一樣的強迫症。
他又哪裡知道,這是喬琰出於激勵激勵手下的想法,才折騰出了這枚光熹三年標記的壓勝錢。
他只是覺得心情不大美妙而已。
所以在看到這些爭相上門的西北豪族像是要來跟他搶差事,也就更是鬱悶。
可他也知道,西平麴氏不管是不是搬遷到此地來的,他身上都已經被打上了涼州人的標籤。
如今大漢的局面未知,喬琰麾下的勢力發展到了這樣驚人的程度,不管她是要做扶持天子的霍光,還是要做割據西北的隗囂,在她優勢局面正好,又是發家於幷州的情況下——
麴義應該做的,是一面壓制住麴演這個野心勃勃的小輩,保住自己作為麴氏第一人的位置,一面對喬琰麾下涼州勢力的增強而覺喜聞樂見。
所以當眾人入席就座的時候,他臉上那點微妙的不快已經被壓了下去。
少一枚光熹二年的壓勝錢不要緊,只要他活得比別人長就行了。
他朝著上首的喬琰望去。
哪怕屋中點著炭火盆,涼州的元月入夜依然透著一股祛除不散的寒氣,故而在她肩頭依然搭著一件玄色的大氅,內裡則是紅黑二色的勁裝。
這兩種顏色,在燈燭的映照中無端有種淬血的煞氣。
麴義留意到,她今日並未佩戴著代表樂平侯身份的金印紫綬,但這絲毫沒有減弱這出宴席之中所表現出的正式,反而因為她指尖並未摘掉的血色玉韘,而讓人覺得她還帶著破敵之時的殺伐氣息。
只在她將酒杯朝著下方舉起的時候,這種凜冽的氣質才稍有和緩。
和緩得也有限。
只因她手握的白玉杯中,正是泛著紫紅色的葡萄酒。
她朝著坐在下方不知為何有些噤若寒蟬之態的眾人掃了眼,笑道:“天寒地凍,運些食糧尚可,送酒不易,也只能以武都顏氏所獻的美酒與諸君會飲了。”
被她點到了名的顏俊對這筆支出本還是很心痛的,但此時聽到喬琰公然點了他的名字,連忙起身回道:“武威郡望君侯之威而投,又得蒙君侯看重,設立田屯於此,必當為君侯竭力盡心,不過是些許絲路上的貨物罷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他也不算白對著喬琰做出了投資。
在武威郡陸續開啟的灌溉蓄水工程,大約是出於這位君侯投桃報李的想法,也將當地豪族所持有的田產給覆蓋考慮了進來。
顏俊不是個蠢貨,頂多就是被喬琰給忽悠瘸了。
在這件事上他就看得很明白。
水利興修以及新農具的推廣,
必定意味著來年的豐收,
對他們來說也有好處。
更別說他還在此時聽到喬琰說道:“伯英,
你可有意願將族中後輩送去鄭師名下就讀?”
“數日前大儒鄭康成抵達幷州,暫居於樂平書院。我想著,昔年黨錮之禍中,鄭師居北海教授弟子百千人,如今蒞臨幷州,求學好問者也不能輸於北海才對,總得再添些人去。”
顏俊驚了一跳。
涼州地界上的豪族勢力彼此為姻親聯結的不在少數,在關東世家對關西豪族的鄙視鏈面前,他們更是慣常擰結成一股繩,但這並不代表著訊息的傳達就能有這麼快。
漢陽四姓從姜冏處得知這個訊息,連帶著擴散給了周邊,顏俊卻還被瞞在鼓裡。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