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按照樂平書院的重新編纂記錄的方式存在的。
她眼見喬琰舉起了第一本朝著她說道:“這是前漢的氾勝之書,但連傳到我手裡的這本上,都被多添了一筆,變成了汜勝之書,以至於發生了誤傳,而那氾勝之其人,從議郎做到了御史也便到頭了,可事實上以他的功績,難道做不得三公嗎?”
當然不是。
氾勝之書,在後世被稱為四大農書之一。
只可惜其在當代的重要性,還並沒有那麼大。
可對喬琰來說,區田法和溲種法,並不足以涵蓋這本書的指導價值。涼州這種會額外種植桑麻為經濟作物的地方,那氾勝之書中提到的桑苗截幹法,就極有意義。
姚嫦剛想回說,這樣的人該當被立生祠紀念的,就見喬琰已舉起了第二本書,“這本書的作者死在二十年前,哪怕出自博陵崔氏,在他死時也因家徒四壁而沒有足夠的喪葬費用,還是當時為光祿勳的楊公、太僕袁公、以及時任少府的段紀明為其準備的棺槨葬具,就連他寫下的這本四民月令,都是在這兩年間才整理出來的。”
“此人姓崔名寔,表字子真,乃是我麾下西河郡太守崔威考的從弟。”
要不是他已經過世了,喬琰絕對不會放過這個人才,奈何他甚至死在崔烈能積攢到足夠的身家買三公官職之前。
他所留下的這本四民月令,表面上是一本政論,實際上還是按照節令種植的指導手冊。
對喬琰來說尤有價值的是,崔寔此人曾經在五原郡做過太守,後改為遼東太守,直到在延熹二年被免官,返回河北家中禁錮居處。
這些經歷導致了這本民書之中多為北地種植,合用於涼並二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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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烈那個吉祥物,在幷州境內賦閒的時候也不算沒做事。
他時常往返樂平和晉陽之間,和蔡邕為友。於是蔡邕在繼續編修《東觀漢記》,崔烈就將崔寔的《政論》和《四民月令》給修訂了出來,也將後者送到了喬琰的手中。
只可惜崔寔本人是看不到這樣的情況了,就像西漢的氾勝之也看不到那本《氾勝之書》還會在百多年後出現圖文裝訂的版本。
喬琰說到這裡,手中已經拿起了第三本。
“這是一本還未完成的農書,其中記載的是幷州這數年間從耕作之法到農肥農具的改良,說其並未完成,是因為其中還應當有更豐富的農作物種,更多的地形氣候特質,都需要在屯田從幷州拓展到涼州地帶的時候多留筆墨。”
“我只願微末耕作之人也當留名於上,成全這本涼並之農書,開後世之用。而不是讓此書像是前兩本一樣,一度沉寂下去。”
“但能做到這一步的前提是,有足夠的人手實踐種植之道,將書中的內容儘可能地完善,又有足夠的人手將其傳揚出去。倘若此書還要留待後人來整理,耽擱的便是不知多少人的命數。有此之念,我甚至還覺得如今投效而來的羌人不夠,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姚嫦說的是——喬琰積糧無數,自然能引羌人來投。
可喬琰說的是,她要完成第三本指導性的農書著作,在實踐之中將涼州也經營成沃土,需要更多的人手。
這些人手中最好還有更多的羌人。
只有如此,他們才會覺得這些東西的積攢、農書中的記載,都有他們貢獻出來的一份力量,而不會因為什麼利益拉扯的理由投靠到別的地方去。
所以要先有人!
姚嫦聽明白了。
她也大約知道自己應該用什麼方式來說服人來投了!
又聽喬琰繼續說道:“我會上表朝廷重設護羌校尉,六年前,邊章韓遂寇亂隴右,朝廷以夏育為護羌校尉,蓋勳救援不及,夏育以身殉國,往後再未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