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機密資料的庫房頗為滿意,等到馬倫和那些精於演算的助手抵達後,當即展開了工作。
對她們來說唯獨有些遺憾的就是,洛陽的靈臺對於地動儀這樣的工具有著天然的優勢,可如今換了個地方,哪怕是重新起了箇中空的地臺用於擺放測試,能否起到原本的效果,還需要再做出一番調整。
這個被喬琰命名為天文曆法臺的地方,除卻提供了金屬材料重新打造的渾天儀外,還多出了一架放大版本的望遠鏡。
而這幾乎已經是東海麋氏所能找到的水晶礦產中,能打磨出的極致尺寸了。
至於具體的觀測結果如何,透鏡又是否要做出調整,那是劉元卓和馬倫這種專業人士該做的事情,總之喬琰能做的也只是給出這些支援了,反正工匠就在附近,讓他們協商去吧。
這還真不是什麼無用之事。
環繞天文術算所發展出的數學與機械,對於幷州境內的生產力推動遲早能起到作用。
喬琰更是對如今還未正式出師的馬鈞寄予厚望,只因這位在軍事攻城器械上的發明,也著實堪稱一絕。
而進一步完善的天文曆法,為的是指導農事生產的精準性,也正是在這種社會形態之下必須推進演化的東西。
她琢磨著等到馬鈞的發明產出增多,她便將天文曆法臺改名為科學院,聽起來還更像是被歸併入樂平書院中的一部分,以達成樂平這學術與進修環境的建設。
馬倫對她提前提出的改名計劃沒什麼意見,對她來說,從洛陽搬遷到幷州,頂多就是換了研究的場地而已,周圍的人還是那麼些個人。
當然,對畢嵐和任鴻來說,這簡直是此前完全無法想象的生活。
以畢嵐為例,他不必思考今日要如何與同僚相處,要拿出何種奇技淫巧之物來討得陛下歡心,來穩固自己的地位。
誰讓喬琰給他做出的指派是,他覺得做什麼能讓他青史留名,那他就去做好了。
而任鴻此時由馬倫帶著,從原本的識文斷字,閱讀書籍的狀態轉入這等研究的新領域,在一開始的時候還真有那麼點茫然無措。
好在她一慣膽大心細,在上手了一個月後,也漸漸進入了狀態。
她心中暗想,自己無論如何也得對得起君侯給她賜予的那個“鴻”
字,更有了埋頭苦幹的想法。
不過說來,她們推算的是星軌四時,那鴻雁也是飛於空中,倒也應景得很。
只可惜這座
未來的科學院也建在樂平,
她沒法去跟喬琰問問,
彼時君侯賜名的時候是否也有這個想法。
喬琰也暫時沒打算催這邊的進度。
她能撿漏一樣地將整個太史令機構都給幾乎搬遷了過來,半點沒給東面西面的兩位皇帝留,已經是相當撞大運的事情了,可不能指望她們在一兩年內就拿出什麼驚人成果。
比起這些,先抵達到她面前的,當然還是涼州那頭的訊息。
傅幹在前去送信的一個月後終於折返回到了幷州,也站在了喬琰的面前。
這一月之內在涼州境內的奔波讓他看起來顯得極其疲累,面上更是好一番風塵僕僕之色,可在他自傅燮死後越發顯得冷漠的神情裡,卻不難看到一抹破冰的銳氣。
“皇甫將軍如何說?”喬琰示意他落座再說。
傅幹緩過了一口氣來,這才回道:“我送信抵達皇甫將軍軍營的時候,董卓加封馬騰與韓遂為將軍的敕令也到了涼州,連帶著還有徵調皇甫將軍入京的旨意。所幸君侯的信件先到,皇甫將軍沒有當即同意,只推說要督轄馬騰韓遂二人的動向,又讓皇甫堅壽入京回覆。董卓此時不敢妄動,皇甫堅壽又與其有舊,暫且沒找將軍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