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蕭瑟,叢林盡染。
一片落葉悠然而下,時而打著轉,時而翻個跟頭,時而忽上忽下,似乎是玩累了,感受到大地母親的召喚,它降落在一張黝黑的臉上。
“二娃!”
龜毛的面色蒼白,視線逐漸模糊,他一邊艱難地拖動著身子,一邊呼喊著黑臉漢子的名字:“二——娃——”可是一點回應都沒有,二娃彷彿睡著了一樣,神色是那樣的安詳。
“二——娃——”龜毛唸叨著二娃的名字,倒在了他的身邊。
穆青走過來,有些擔心地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只是——”陳文清面色有些蒼白地說道:“只是第一次殺人,有點——有點不適應。”說完,他收劍背在身後,隨後坐在了地上,看著遠方的嬉戲的椋鳥。
穆青腳步輕挪坐在了他身邊,聲音平靜地說道:“或許,他們是一個可憐人,但也很可惡,是披著人皮的狼,你記住。”她凝視著陳文清,片刻後語氣堅定地說道:“絕不能對壞人講仁慈!”
穆青的話猶如一道霹靂擊中他的心。
是啊!人性中最大的惡,就是對壞人善良。
陳文清沒有說話,他目光出神地望著椋鳥,它們一會兒站成一排,一會兒飛起七八隻,或是竊竊私語,或是打情罵俏,或是親暱地啄著灰羽……
漸漸地,視線漸漸模糊,眼前浮現出很多熟悉的面孔,他想到了失蹤的父母,生死未卜的蕊兒,死於非命的巷民們……
他輕嘆了一口氣,似乎這個世界對自己並不友好,那——我又如何能溫柔以待?
良久後,陳文清似乎是想明白了,他站起身,目光望向遠方,大聲說道:“為了蒼生,手染千人血,腳踏萬人骨,然又何妨?我命由我,不由天!”
穆青仰著頭,看著眼前這個青衣少年,陽光灑在他的身上,微風吹拂著鬢髮,漸漸地一道身影和他重合。
穆青有些看呆了,他的身上竟然有那個人的影子。
她的眼睛似乎有些模糊,隨後馬上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她迅速整理好情緒,將那絲悲傷藏於心底,故作疑惑地問道:“星辰劍訣略有小成了?”
陳文清並沒有注意到穆青的神色變化,有些尷尬地打著哈哈,擺擺手說:“沒有,只會第一式,而且以我目前的修為,一天只能用一次,是不是有點弱?”
“你是幾品?”
“應該算是二品吧!”
“他們二人幾品?”
“二品?”
穆青指了指那個黃臉漢子,隨後說道:“這個人是二品偏上,但是過於大意,沒有使用武技就被你欺身而上,一劍刺殺。”隨後她目光掃視了一眼背後的黑色長劍,沉聲說道:“這把劍有古怪,似乎可以破壞傷口,無法止血。”
陳文清心中有感,確實這把劍給了他太多的驚喜,如果不是第一時間讓黃臉漢子受創,可能現在倒下的就是自己了。
穆青頷首,目光看向了黑臉漢子:“此人為二品巔峰,半隻腳已經踏入三品鍛骨境,雖然根骨平庸,但是武技領悟上頗有天賦,已達登堂入室之境,不可小覷。”隨後她又話鋒一轉:“不過——”
“不過什麼?”陳文清有些好奇地問道:“快說啊,不過什麼?”
穆青故意賣個關子,拉著長音說道:“不過——你也不弱啊!”
隨後,她身子向陳文清靠近,目光灼灼地盯著陳文清,久久不語。
“你——你看什麼?”陳文清被盯得有些發毛,不自覺地緊了緊青衣。
良久後,穆青沉聲說道:“我發現,你小子有很多秘密啊!”
陳文清沒有隱瞞,婉轉地說道:“我只想活下去,找到家人。”
穆青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