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要進宮謝恩,衛瑾瑜一早就醒來。
見外頭無風無波,兩個嬤嬤也神色如常進來送盥洗之物,全然不似上一世時的兵荒馬亂,便知謝琅是真的沒逃走。
昨夜大好良機沒有逃,之後大機率是不會逃了。
謝琅為什麼沒逃走呢?
衛瑾瑜仍一陣迷惘。
兩位嬤嬤同樣迷惘,迷惘待會兒回宮,該如何向太后回稟定淵候世子昨夜歇在書房,而未歇在喜房這件事。
太后那般疼愛三公子,勢必要大怒一場。
“太后年事已高,又在病中,尋常小事,就不要驚擾她老人家了。”
衛瑾瑜自窗邊轉過身,道。
兩人聽懂其中含義,肅然應是。
不多時,謝府一名叫孟祥的管事過來,笑呵呵在外問:“三公子可醒了?我們世子請三公子一道去花廳用早膳。”
衛瑾瑜皺眉。
昨夜他們剛不歡而散,謝琅離開時,分明臉都是青的,竟會好心請他吃早膳?
然而事已至此,一味躲著也不是辦法,便吩咐桑行:“讓明棠一道跟著。”
“是。”
桑行也守了一夜,自然知道昨夜的事,不過,他倒不像那兩個嬤嬤一般迷惘,反而很高興,高興金尊玉貴的少主沒有羊入虎口。
定淵候世子那驚人身量,又久在軍中,在那方面,一看就是十分厲害的。
少主哪兒受得住那等折騰。
他是正兒八經宮裡出來的,自然知道,男子與男子,和男子與女子不同,上面的那個若不知憐惜,故意磋磨,下面那個要吃大苦頭的。
謝府花廳就建在東跨院邊上,衛瑾瑜到時,謝琅果然已經坐在案後。
他今日穿著身緋色束袖箭袍,雙手搭在圈椅上,巍然而坐,鮮烈如火的顏色,越發襯得面如冠玉,氣勢逼人。
“公子快請坐。”
畢竟自家世子爺昨夜幹出那般混賬事,孟祥忍著心虛,笑眯眯引著衛瑾瑜在對面坐下。
衛瑾瑜抬眼,看向對面謝琅。
對方眼底烏青若隱若現,顯然沒睡好,然而卻很能裝。
懶洋洋換了個姿勢,挑眉示意:“讓人隨便備了些,也不知合不合夫人口味?”
衛瑾瑜微垂目,掃了眼,雖是早膳,湯、菜、主食齊全,滿滿一大桌,什麼花樣都有,便道:“有勞。”
“不勞。”
“只要夫人吃得開心便好。”
謝琅握起筷子,夾了塊蒸燒鵝,送進口中,慢慢嚼起來。
衛瑾瑜只當聽不見他這虛偽做作的關懷,也握起筷子,隨便夾了一隻離得最近的蝦仁。
謝琅眼睛一眯,若有所思。
兩人心思都不在飯上,隨便吃了些,便同時收筷。
孟祥見衛瑾瑜擦過嘴角準備起身,忙笑呵呵問:“公子不再用些茶?”
衛瑾瑜並不想在這裡
和謝琅演戲,說不用,並向他致謝。
“我吃好了,世子自便。”
衛瑾瑜頓了頓,看向謝琅,出於禮貌說了句,便告辭離開。等人走遠了,孟祥方責怪望向謝琅:“世子也是,方才怎麼也不知道給新夫人夾夾菜。”
“給他夾菜?”
謝琅彷彿聽到笑話。
“我勸你,以後也離他遠點。”
“否則,連自己是怎麼死的恐怕都不知道。”
孟祥一愣。
想起臨行前侯夫人的再三叮囑,忍不住道:“屬下知道,世子對衛氏不滿,對這樁婚事也不滿,可這畢竟是御賜的婚事,世子不滿這樁婚事,便是不滿聖上,若是被有心人抓住把柄,以此攻訐世子目無君上,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