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初語那雙漾著星光的眸子,微微垂下,望著單膝跪在她身前的祁瑾安。
他這認錯態度太積極,她都不好意思“借題發揮”了。
也不知是不是昨晚兩人攤開說清楚了後,她現在對他也不再那麼“畢恭畢敬”。
八個字形容,就是沒有那麼拘謹。
不過,說到底,這次還真不能怪他,是失魂草威力太強。
他能在危急關頭及時清醒過來,就已是不幸中的萬幸。
只是,喉嚨被狠狠掐過,說的話都帶著一絲沙啞。
“你也不是有意而為,我不怪你,而且你不清楚這邊的地形,是我沒提前讓你做好預防措施。”
如果她預先讓祁瑾安和他那些保鏢戴好口罩,也就不會有這些事發生了。
在此之前,她對這邊的環境做過分析,也預設過都會遇上哪些危機。
卻在踏進迷幻林時,沒及時反應過來,是她這個嚮導的失職。
趙初語想到這裡,就想把小腳從他大掌收回,準備穿上襪子,繼續進行今天的任務。
其實,若不是她方向感不是太好,她和他這次走的路應該是迷幻林旁邊的松針林。
卻因一步之差,讓自己差點命喪黃泉。
她欲想抽回雙足,卻被他的大掌控制力道攥在手心。
含著滿滿自責的雙眸,深深凝望著她。
“小初遇,我是你男朋友,理應由我保護你,現在,不僅沒護好你,反而傷到了你,你可以怪我,罵我,打我。”
他不想看到她受一丁點傷。
她脖子上赤紅的指痕和腳腕上的淤青,腳底板的水泡,都讓他心裡很不是滋味。
洶洶來襲的那股想摧毀一切的強烈破壞慾,也令他無所適從。
為了不嚇到她,他只能強制摁壓住。
從不會為別人著想的祁五爺,這已不是首次為趙初語破例。
為了避免給她造成不必要的困擾,上次讓千品居送午餐去她寢室時,還特意命人守住出入口,別讓任何人知曉。
這一次,他主動說出他是她男朋友,而她有行使女朋友的一切權利。
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他傷到了她,她撒潑打滾都行,就是別自己憋著。
祁瑾安的這個轉變,趙初語的感覺最為直觀。
她對上他蘊著滿滿熱度的視線,微微愣住。
那話語裡表達的意思,她好像聽懂了。
他是在以她男朋友的身份所說。
而她卻是以導遊的角度去想這件事情。
實話實說,這是她第一次當人女朋友,並不懂女朋友該是什麼樣的。
況且,她都獨立了這麼久,早已學會自己去解決所有問題,並不習慣去依賴別人。
至於他口中所言的撒潑打滾行為,她從未想過。
也不會讓自己做出那種讓人唾棄的瘋婆娘行徑。
小腳抽不出,也只能讓他握著。
剛被水溼潤過的唇瓣,一開一合,“嗯,我明白你的意思,可這次我作為你的嚮導,確實是因為我的失職,才讓你和保鏢都走散了,還讓你誤吸失魂草的香氣,失去神智。”
趙初語輕咬下唇,沒有保鏢在身邊,他會不會出事?
從相識到現在,他的身邊就沒缺過護他左右的黑衣人。
祁瑾安淡淡地挑了挑眉,拇指輕輕幫他按摩淤青的腳腕。
他在她說話時就用手細細檢查過,並沒傷到筋骨。
面板會出現淤青,多半是奔跑時,走的太急,撞到了哪,才會受傷。
“趙初語,在你是我向導前,你首先是我的女朋友。”
嚮導只是對外一個稱呼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