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堂作為府城最大的醫館,自然是人滿為患,而且,近來流動人口規模大,兩人進去半天才有學徒招待。
“這位客官,請問是看病還是抓藥?”
“看病,我姑娘從孃胎裡帶出的病根,這段時間一直顛簸也不知道身體如何,麻煩找個靠譜的老中醫檢視一下。”
葉鶴禮把葉晚嬌放到木製櫃檯上語氣滿是心酸,旋即又狀似無意的說道:“我聽說回春堂的趙大夫擅長醫治小兒,不知是不是有這麼一說?”
葉晚嬌聽著她爹胡謅瞪大眼睛,一屁股坐在櫃檯上,與面前的學徒眼睛對了正著。
學徒對上一雙清澈的大眼睛臉皮一下子羞紅,結巴的說:“趙大夫確實擅長醫治小兒,不過不巧,他出診去了,具體回來時間不知道,我們回春堂還有其他經驗豐富的老大夫,您看?”
“出診去了?那真不巧,我們父女先等一下看一看吧!我瞅著姑娘臉色還算紅潤。”
葉晚嬌:“……”
她真神奇,一會兒有病一會兒健康的。
父女兩人沒有等太長時間,剛坐下一盞茶的工夫,一個揹著藥箱的中年人就走了進來,學徒看到立馬打招呼。
“趙大夫,您回來了?有病人看病。”
趙磊順著學徒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看到了葉晚嬌以及她身後裝扮普通的葉鶴禮,眸光不由一深,一秒恢復正常。
“是嗎?勞煩把人帶到裡間,我去去就來。”趙磊朝父女倆點點頭,率先撩開竹簾離開。
一直坐到裡間的包廂,葉晚嬌依然沒明白她爹的用意,她瞧著桌上放著新鮮的糕點,流著口水拿起一塊放在嘴裡啃。
良久,去而復返的趙磊已經換了一身長衫,褪去剛剛青灰色的衣裳,顯得意外年輕。
進來後,趙磊掏出墊手示意葉晚嬌把手放上去,他輕輕攤手把脈,一切都透露著詭異。
“怎麼樣,趙大夫?”葉鶴禮“大夫”兩字咬的很緊,刻意壓低聲音。
“主子,您怎麼才來?”
趙磊開口說的第一句話,直接讓葉晚嬌愣神了,裝了半天,原來這兩人拿她當幌子呢。
“路上遇到了危險,我讓你安排的一切都準備好了嗎?”
葉鶴禮話說這麼說,眼神卻一直望著葉晚嬌,滿臉關切,就像是一個關心女兒病情的老父親一般。
葉晚嬌衝著她爹露出一抹假笑。
“全部準備妥當,主子一切放心,不過主子您確定要去北疆嗎?那裡如今可不消停,而且經過幷州地界,那是齊王的封地,聽說也不安生。”
趙磊輕聲和葉鶴禮說,言語恭敬,手卻不時指向葉晚嬌。
兩人從外面看就像是在認真探討她的病情似的。
只有夾在中間的葉晚嬌才清楚這一切,看著兩人裝模做樣的架勢,她小腦一陣萎縮。
原來她爹口中的安排擱著呢。
葉晚嬌真撬開葉鶴禮的腦子看一看,他到底是如何自信一家人能順利到達豫州的?路程走一半了才出現,不會覺得有些晚嗎?
“北疆地大人稀,離京城遙遠,遠離中心,而且條件艱苦,會給人一種錯覺,如今去那裡反而是正確的決定,你找人安排好我們一家的戶籍和路引,放在我們的必經之路上即可。”
葉鶴禮說完這些拔高音調道:“趙大夫,那我姑娘用不用喝藥?藥材能不能便宜點啊?”
“是藥三分毒,令千金需要慢慢調養,你們回去弄些補身子的東西吃即可。”
趙磊彎腰收拾他的東西,葉鶴禮道謝後離開。
走在熱鬧的大街上,葉晚嬌還在反覆回想兩人模稜兩可的對話。
想半天沒想明白,不過,她這下可以徹底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