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半點逾越的舉止,都沒妨礙你將他作為臆想物件來編織一場漫無天際且奢華糜爛的虛妄夢境。
例如,昨夜派對的那場臆想。雖然後面被周凌霜不知情且殘忍地打碎了,但是並不代表陳知夏和霍祁山在那個世界的故事就此停止。
晚上,你又做了個和霍祁山有關的夢。夢裡,身穿julie?de?libran銀白皺菊花紋吊帶裙的你和身著valento經典華貴款黑色西裝的霍祁山在噴泉池的璀璨夜燈下相擁著慢舞。
周圍流光溢彩的燈光和眾人豔羨嫉妒的目光一同落至你們身上。你和他貼得很近,慢悠悠地將側臉枕在他肩上,唇角漾著似有若無的笑得。
霍祁山灼灼的氣息噴在你雪白的後頸上,繾綣又低軟的聲音在你耳畔隨之響起:“寶貝跳累了的話,我們就去休息?”
你嗅著他身上足以讓人不顧一切溺斃的檸檬香,甕裡甕氣地應他:“好。”
但是,他剛鬆開圈著你細腰的手,你也剛把攀在他肩上的手放下,周凌霜就猝不及防地從人群中出現了。
她好像瘋了一樣,朝你大步走來,口中罵你是個低賤的婊子,使蠻力將你一把從霍祁山身邊拉扯過來,又猛地把你推進如冬湖一樣冰冷刺骨的噴泉池中。
撲通一聲,水花高高濺起又迅速滴落。華裙被浸溼,盤發被打亂,你成了全場最狼狽最可笑的人。
待下巴尖上凝著的水珠猝然失重滴落,驚愕失神的你才反應了過來,顫巍巍地抬了頭,直直地看向霍祁山。
沒等你開口辯解,周凌霜急聲勸阻了霍祁山:“表哥,別可憐她!她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真的,連家庭背景都是捏造騙人的。”
下一秒,她惡狠狠地盯住臉色蒼白的你,挑唇譏諷道:“你可不是灰姑娘!霍家也不是你攀得起的高枝!”
霍祁山對周凌霜說的話半信半疑,遠遠地望著你沒有說話,也沒有制止眾人奚落的低語。
夜風輕輕吹亂他額間的碎髮,他巡視你的眼神開始變得晦澀不明,臉龐隱沒在眾人雜亂的身影裡,變得隱綽朦朧,變得不真切。
明明他剛剛與你還像愛人一樣纏綿相擁,他的胸膛緊緊貼著你的胸口,他的大掌曖昧地摩挲著你的腰側,你們親暱低語時的心跳都是重合的……可是,轉眼都變了。
夏夜的噴泉湖都沒他心冷。
這一場跳舞的夢境真的是荒誕又可笑。它背離現實的結局肆意發展著,你不知道這是否是你大腦意識層裡的某種渴望,以至於你沒有理由對於這個夢境產生任何質疑,又或許,這也是你曾經無比期待的願景。
但是,意識到夢碎的那一刻,一種巨大的失落感緊緊地將你包裹住。
你如溺水瀕死之人突然驚醒,睜眼瞧見皎潔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照射到牆壁的裝飾畫上,上面是一隻遊在湖面的白天鵝,高昂著優雅的脖頸。
醜小鴨能變成白天鵝,因為它本身就是天鵝。但是,你呢?你並不是天鵝種。你只是h市普通人家的孩子,家在城南邊郊老住房區,父母永遠在為生計奔波。
就連周凌霜這種白富美總愛噴在身上的愛馬仕之光也相當於父母五分之一的工資,你有什麼資格稱自己是天鵝種?僅憑你是獨生女的身份嗎?呵,頂多算是父母眼中的小公主吧。
在h市一中的高二(三)班裡,你什麼也不是,你只是普通學生當中最不起眼的那一個。
你盯著壁畫,思緒慢慢迴歸。
沒想到,在夢裡得不到的失落感竟會透過這種方式深深地刺痛現實的你。可是,你能怪誰?是命運的不公?還是痴心妄想的自己?
你極輕地嘆了口氣,眼眶也難以抑制地發了酸。
許久,你都無法再次入睡,輾轉反側直至天光熹微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