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的時候還迷糊地說了一句:“晚安,夏夏。”
“晚安。”夏澤笙回答。
然後他就聽見了秦禹蒼的呼吸沉了下去,偶爾還有點輕輕的鼾聲。
夏澤笙怔了一會兒,笑了起來。
感覺自己戒心太重。
他翻開書,又真的看了一會兒,這才準備休息。
快關燈前側頭去瞧秦禹蒼,陷在柔軟的被褥中,年輕的臉龐如此的輪廓分明。鬼使神差地,他忘了關燈,忍不住俯身抬手,輕輕觸碰秦禹蒼的面容。
很難想象……
這個人曾經是秦驥。
在他知道秦禹蒼其實就是秦驥後,有很長一段時間無法把兩個人聯絡在一起。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憤怒的情感逐漸沉澱。秦禹蒼就是秦驥似乎又那麼的理所當然。
他的手指在朦朧的光中,緩緩下移,撫摸秦禹蒼微微長出的胡茬。
他想著這個人花了十幾個小時坐飛機抵達倫敦,在自己的公寓下提著月餅等待,間隔了這麼久的時間,所以連胡茬都略微冒了頭。
好像分開的這一年半里,總是秦禹蒼在等他。
等他回宿舍,等他下班,等他回公寓,也等他回頭……
秦禹蒼是個很體面的人,兩輩子加起來也嫌少這麼狼狽,連衣服和頭髮一起溼透。他也很少這麼狼狽,在一段風雨飄搖的關係裡陷入被動。
在夏澤笙沉思的時候,秦禹蒼抓住了他的手指。
夏澤笙一驚。
“你、你醒了。”他小聲說。
秦禹蒼閉著眼,用他的指尖蹭自己的胡茬,然後低聲道:“夏夏一直看著我,我怎麼睡得著?”
他握著夏澤笙的手掌,用臉頰貼了貼,然後用帶著點沙啞的聲音說:“像是做夢一樣。”
“什麼?”夏澤笙回神。
“在這裡,躺在一起,握著你的手……”秦禹蒼說,“像做夢一樣。”
“沒有你這兩年,我總害怕關燈入睡。黑暗裡就像是回到了深海底,我好像要溺死在那裡。後來,直到我睡覺前總想一次你,這樣入睡後,就不會再有這麼可怕的噩夢。”
“可是你說過……”夏澤笙道,“你說在深海溺死沒有痛苦,像是安眠。”
“我騙你的。”秦禹蒼說,“沒有了你的每一天,我都分外難熬,像是要在海底痛苦地窒息而亡。”
然後他才緩緩睜開眼。
那是一對在昏暗的橘色燈光下也分外迷人的雙眼。
夏澤笙聽見了自己的心跳。
情人的愛撫
也許是秦禹蒼的話起到了作用,在他擁抱夏澤笙的時候,夏澤笙沒有明顯的抗拒,他得以擁抱著許久不曾在懷中的戀人入眠,柔軟的身體、溫暖的體溫、熟悉的氣味讓秦禹蒼這個夜晚變得安寧。
然而他沒能睡多久。
早晨的鬧鐘把他吵醒,時差還沒有倒過來的秦禹蒼迷迷糊糊地看著夏澤笙忙碌地洗漱,收拾課本,分出一半來放在桌上。
秦禹蒼有點恍惚。
身邊驟然冷下來的被窩讓他產生了一種被拋棄的落寞。
他翻身起來看夏澤笙。